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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啦,達郭殺死了丹瑪!”
辛巴梅乳澤勉強壓住心中的悲憤,乘眾將與達郭混戰之機,下馬把丹瑪託到馬背上,迅速撤回大營。
大梵天王又變化成一頭像小山一樣的大象,用鼻子卷著各種兵器,像風一樣地掄來掄去,殺得祝古軍非死即傷,僥倖活命的只恨少長了兩條腿。達郭等諸將再也無力抵擋,遂率殘兵敗將向後退去。
第二天太陽剛升起來的時候,嶺軍大營內已擺好了慶功的宴席。黃金座光燦耀眼,白銀座亮如閃電,虎皮座透著莊嚴,豹皮座威武不凡。美酒一杯杯、一碗碗地擺到眾英雄面前。被俘獲的祝古將仲穆·協堆納郭和賽冷·森格扎巴被吊在營邊的高竿上,旁邊還有幾個祝古大將的人頭,血淋淋的甚是可怕。
達絨長官晁通身穿金剛壽字錦緞棉袍,腰束胡椒眼花紋錦帶,頭髮上結了一個黑蛇般的大結,胸前護心寶鏡高懸,手裡拿著紅色珊瑚念珠,坐在虎皮寶座上,絡腮鬍須顫抖著,一邊數著念珠,一邊向大家述說破敵之事:
“自從進入祝古地,首先出戰的是那賽冷·森格,最後出戰的是協堆納郭,被我們的玉拉和梅乳澤用飛索拴,英雄們看那,他們在竿子上高高懸。還有那白麵紅眼的狗噶達,竟想在嶺軍之中學那鷂鷹逐黃雀,被我們阿扎尼瑪的寶刀劈兩半;那青面黃眼的阿登瓊海,勇猛如鷹鷲,慓悍如野牛,被我們多欽的長矛戳了個穿;援軍的首領撒郭,像閻羅一樣噴毒煙,也被丹瑪消滅完;那無敵的青年冬奔,攪得我嶺軍如羊群亂一團,最終被阿扎長官剁為碎塊命喪黃泉。黑白乃糾紛之源,冷熱乃疾病之因。今天還有兩員祝古將吊在高竿上,現已沒有飛天的羽翼,也沒有遁地的法力,正好給我們的英雄當靶子。英雄們呵,”晁通說到高興處,從虎皮寶座上站了起來,“這正是神箭手顯示技藝的時機,快挽起寶弓看看軟和硬,快搭上披箭瞄準那仇敵。尼奔為首的,發射黃金尾扣披箭;達絨為首的,發射赤銅尾扣披箭;辛巴、丹瑪為首的,發射碧玉尾扣披箭;香賽為首的,發射白銀尾扣披箭,把那仇敵從上到下射遍全身。”晁通說完,拿過檀香木的法鞭,連著甩了三下。
眾英雄寂靜無語,連王子扎拉也無話可說。只有那老總管絨察查根心中有所不忍。他想,以前老人們常說,“對兇狠的敵人,若來求三次時,應比對孩子們更加仁慈;對不馴順的馬駒,若耐心調教,會成良馬坐騎;對不聽話的老婆,若能回心轉意,應溫和地相待。”這兩個祝古大將,昨日是腰纏弓箭的勇士,今天已變成黑繩捆縛的小雞,黑汗像渠水汩汩流,熱氣像茶水煮沸騰騰起,怯懦的話像山羊般咩咩叫,害怕的心像跳蚤般跳不止。殺了這樣的人,有什麼意思呢?像晁通說的那樣殺他們,不是太殘忍了嗎?想著想著,老總管從銀座上站起:
“扎拉王子呵,請聽我說一句。若說祝古將的罪惡,死不足惜。只是嶺軍從來都是對強敵才用殺戮制服,對降敵應該寬大為懷。雄獅王一向如此呵!懇請王子將這二將交給我,我要把他們帶走放生。我已經老了,過去只是以殺生為行善,今天我要把這二人作為向閻羅法王的覲見禮。”
那老總管本來就是眾英雄所崇敬愛戴的老人,他說的話焉有不聽之理,而且絨察查根所說行善放生的話,恰 恰戳痛了諸位好漢的心,連年的征戰、殺伐,哪個人沒殺過人?哪個人又曾想到過放生行善?王子見老總管如此懇切地為祝古二將求情,遂免去二人死罪。眾將心服口服。晁通雖然還想再說什麼,也覺沒有意思。於是傳令將森格和協堆納郭從高竿上放下來,交總管王絨察查根處置。
祝古王宇傑託桂坐在征服四洲的鐵座上,像閻羅一樣的又紅又黑的臉上,佈滿了紅鬍鬚。頭上那二萬九千根髮辮上,用紅色的綢巾挽成急行結,紫色的玫瑰結,棕色的山羊結,海洋無窮無盡寶藏的球形結,紅黃的火山結等十八種結子。左手托腮,右手指上繞著裝飾各種珍寶的念珠。他在思念他的大臣霞赤梅久。
自從霞赤梅久出征與嶺國和古傑藏區作戰,至今已有幾個月了,說他活著卻不見人影,說他死了呢,又不見屍體。現在正該是他為祝古效力的時候,他究竟跑到哪裡去了呢?
宇傑託桂正在冥思苦想如何破敵,如何尋找霞赤梅久時,忽聞德慶喜饒扎巴老人求見。宇傑託桂愣了一下,心想那德慶老人現年已有一百一十三歲高齡,原也是祝古國內得力大臣,因為年紀大了,正在家中頤養天年,今天老人到此,必有要事。託桂王顧不得細想,慌忙站起身,迎至宮門,親自把老人扶了進來。
德慶喜饒獻上金幣、哈達,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