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3/4 頁)
同樣是東方文化,日本的這部電影卻是反中國的“孝道”文化而行——“弒母”。而在中國,只有犧牲晚輩,才算是崇高和偉大。
“這是否說明了中國的老人都很自私?”阿東問。
羅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我曾經在一家雜誌封二看到一幅照片,是一爿“骷髏牆”的近鏡頭聚焦。這牆密密麻麻地排列著一片骷髏。
攝影者撰文說,許多年以前,在這荒寒的高原,有一位高僧臨死前留下遺言,說他死後,希望把他的頭放在高高的山坡上。他要永遠看著這裡的山川日月,留戀著人世間美好的一切。
“他清貧地過了一輩子,還認為活得不夠,還不希望死去。”羅武聳聳肩說。
阿東若有所悟:哦,原來中國老人的“自私”是因為他們“怕死”,即使死後,也要對人間有所管理和看護,他們對晚輩總是處於一種“不放心”的狀態。得“道”的高僧尚且如此,而況俗人乎?
羅武又接著“骷髏牆”的故事說:後來,這一帶人都學這個高僧的樣,留下遺囑,死後,留下頭顱看這裡的藍天白雲。
然而,有一天,當攝影家帶著女友想再去尋找這個地點時,卻發現變了樣——“骷髏牆”被推掉了。這裡成了一個什麼生產基地。
那一刻,他失望極了。可是女友卻十分高興,她原本就不想來看什麼破牆的。
回去的路上,他跟女友一句話也不說。女友想跟他說話,他竟不願開口。
就這點小事,他們竟然分手了。
脆弱的生命,更脆弱的愛情啊。
攝影家寫下這段文字並不是為一段愛情的結束而惋惜,而是為女友當時不理解他難受的心情並最終導致分手而難過。
羅武說,這其實也是一種嫉妒的感情,因為,在攝影家女友看來,攝影家對骷髏牆的感情比她還深。她嫉妒,但這種嫉妒又不是吃醋的那種對愛的佔有,而是一種對愛的蔑視。那女孩子一定會想,既然自己在他眼裡連一堵骷髏牆都不如,那跟他在一起還有什麼意思呢?
第六章 嫉妒與冷漠冷漠:都市人的精神商標
作為一個職業寫手,羅武除了寫作各類大特寫、大紀實文章賺些“肥款”外,也寫一些“小東西”。實際上,而他最受讀者歡迎的反而這是些“小東西”。
如果說,《嫉妒,一柄帶毒的暗箭》揭露了人心之陰暗的一面的話,那麼,他寫的《冷漠,都市人的精神商標》則簡直帶有魯迅先生之“匕首”的鋒利了。這篇文章全國至少有上十家報刊轉載,網上轉摘的就更多了。
據阿升在《鏡城晚報》的朋友說,這篇文章發表後,編輯部至少收到三百多封信,和無數的電話及電子郵件。
對此,羅武並不認為值得高興:“它說明我戮到了大家的痛處。”
不妨再將這篇大作轉錄如下——
老聽人說“冷漠的都市人”。對於這樣的封號,我,一個土生土長的都市人,不僅不以為忤,而且欣然接受。
說都市人冷漠,自然是批評的意思,但我寧願把這“冷漠”當成都市人的精神商標,或一枚識別的家徽——即使不是光榮的印記。
冷漠流淌在都市人的血液裡,但沒有一個都市人敢於反駁這樣的指責,於是,“冷漠”始終只是一枚負面的標籤,沒有人去探究它的內涵。
冷漠也有內涵?
當然。有哪一個人是簡單到沒有內涵的?
現在,我就來說一件今天遭遇到的事。從某方面來說,這件事很駭人,但在我們都市人看來,也很稀鬆平常。
早上,可能六點多吧,我在公園跑步,去上廁所。
通往廁所的那條小徑上,躺著一個人。他光著上身,只穿一條短褲,橫躺在水泥鋪成的小徑上,身體和路徑的方向恰好成直角。
我心知有異,但並不驚駭,多望了幾眼,從另一個方向上廁所去了。
他在睡覺吧,我想。而我是來上廁所的。
我寧願他是在睡覺,雖然這樣的睡法未免奇怪了一點。
從廁所出來,腦筋經過一、兩分鐘的安定,已經能從容審視當前的狀況。
我在附近徘徊,而且,依據都市法則,不能顯得太好奇,要假裝視而不見,與己無涉,實則暗中留心。
那是個外國人,年約三十,身材不高大,肌肉結實,面板黝黑,不是白種人,也不像黑種人,我猜想可能是外籍。嘴角好像有一點血跡。
廁所旁邊是網球練習場,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