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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飯後,江青詢問了毛澤東近來的生活情況。她是生活秘書,管我們衛士組這一攤,按理說我應當隨時向她彙報主席的生活起居。這一次江青問得很細,可以看出,她是想摸清主席近來的情緒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愉快?我隱隱感覺到,江青擔心她的歷史問題傳到主席耳朵裡去。
第二天早晨,我送工作一夜的毛澤東回臥室休息。進門時,發現江青夜裡睡在毛澤東的房間裡,擁被而坐,還沒起床。
我便退出屋,侍立在走廊裡。
屋裡隱隱約約傳出他們兩口子的談話聲。開始聲音不大,是江青向毛澤東訴說什麼,毛澤東的聲音顯出不高興,不耐煩。毛澤東有幾句聲音很大:“按組織原則辦,誰也不能特殊!”“你在上海既然那麼革命,還要我講什麼話?”“心裡沒鬼還怕審查嗎?”
後來,嘀咕變成了爭吵。江青嚷道:“國民黨反動派造謠還少嗎?他們多次登報說你和朱德被擊斃了,也有照片,不止一張照片,能相信嗎?”又聽到說:“這些人跟國民黨反動派唱一個調子,他們想幹什麼?”我聽到毛澤東聲音很大的話:“你這個人混……”江青還在哭嚷:“我不過一個小小的行政秘書,犯不著他們興師動眾,他們搞我其實為了整你,矛頭是指向你的……”
毛澤東吼起來,打雷一般:“滾!你給我滾!”
我慌忙走遠幾步,距門稍稍拉開點距離。剛站穩,江青已經披衣衝出窯洞,哭哭啼啼,從我身邊一陣風似地走過去,直奔周恩來的窯洞。她跟毛澤東鬧別擔總是找周恩來哭訴。那天她在周恩來那裡一直呆到中午十二點。出來時,恢復了平靜。周恩來是解決矛盾的能手。
午後,我去服伺毛澤東起床,毛澤東心事重重。皺著眉頭抽菸,良久,嘆了一口氣:
“唉,江青是我老婆,要是我身邊工作人員,早把她趕走了。”
這種時候我只須聽,無須講話,毛澤東和所有的普通人一樣,心裡煩悶時,希望有個人聽他訴說,說一說心情可以好受一些。
“沒辦法,跟她湊合著過吧。”毛澤東吸一陣兒煙,想一陣兒心事,冒一兩句。“我跟你說,我現在有些事很難辦,當初結婚沒搞好,草率了。唉,草率了。”
李銀橋的這一段回憶,非常形象地勾畫出當時的情景。
江青無法求助於毛澤東,就求助於她的那位同鄉——康生。
康生這人,向來心狠手辣。他領導的“搶救失足者運動”,不知製造了多少冤案,製造了多少人間悲劇。可是,他對江青卻截然不同,因為他知道,有這麼一位女同鄉在毛澤東身邊,對於他大有好處。
康生又一次保江青過關。用朱仲麗的話來說,康生成了江青的“護身符”!
後來,康生甚至把誰告發她、告發些什麼事情,都告訴了江青。當江青“露崢嶸”的時候,那些曾經向中共中央反映過江青歷史問題的人,也就一一受到了狠狠的報復。
變嬌變驕了
生了女兒李訥,又過了政治審查大關,江青的地位日漸鞏固,日益得意起來。小心翼翼的“新媳婦”的日子過去了。
她開始呵斥身邊的小保姆。
她在屋裡裝了電鈴,動不動按電鈴,支使公務員、警衛員做這做那,服侍她。
她對伙食要挑挑剔剔了,關照炊事員該這麼做,該那麼燒。
她越來越嬌,也越來越驕。
她不再那麼“靦腆”。她像得意的“公主”一樣,出現在延安的舞會上。她不論地面如何高低不平,總是能夠保持優雅、熟練的舞姿。這時,她成了全場的注意的中心,人們在悄悄議論著:“呶,你瞧,到底是上海來的電影明星!”她顯得益發得意了。
她喜歡騎馬。本來,她不會騎馬。正因為這樣,她在從西安到洛川途中,連日降雨,汽車不能通行,她不得不騎馬時,顯得神情異常緊張。如今,她把騎馬當成一種很好的消遣,喜歡在延安招搖過市。
紐西蘭人路易?艾黎曾回憶,在延安城外,“一個女孩騎著白馬過來了,有點快,使人感到有點緊張。我不知道她是誰,回去一形容,人們齊聲說,嗨!那就是主席的新夫人。”
她很得意。她所企望的,就是引起人們的注意,引起人們的羨慕:“呶,那是主席的新夫人!”她覺得過癮,猶如當年在上海舞臺上成為眾目睽睽聚焦的目標一樣。
周恩來的右臂,只能彎曲六十度。在眾多的照片上,周恩來總是曲著右臂。他的右臂骨折,是墜馬所致。墜馬之際,江青在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