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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江蘇鹽城,和丈夫生活在一起。
可是,江青仍不放過他們。終於,在一九七一年十月,劉松林和老楊雙雙被捕,投入獄中。他們成了“反革命”,成了“政治犯”。
江青究竟以什麼藉口逮捕他們的呢?
我於一九九○年七月十五日在北京訪問了楊茂之。他身材魁梧,軍人氣派,非常直率。
他回憶那苦難的歲月:
他自從“停飛”以後,心情很苦悶。後來又得了肝炎。一九七○年,他在上海住院治療,一住便好久。突然,有一天幾個軍人闖進醫院,把他逮捕。押上汽車,他的兩旁坐著兩個看守,與劉松林被捕時同一模式。
汽車開了好一陣子,不知到了什麼地方(迄今他還未查清楚),他被押進一間黑房子。房子裡沒有一扇窗,地上很潮溼,鋪著稻草。幾天之後,才算給了張小木床,晃晃蕩蕩的,屋裡點著耀眼的電燈。離他一米處,一直坐著一個看守。門上有觀察孔,門外的看守也隨時監視著屋裡的一舉一動。他的褲帶、鞋帶都被抽掉,生怕他自殺。原本吃空勤灶的他,如今吃犯人的伙食。
沒多久,進來了兩個軍人,開啟牢門,一邊一個挾著他出去。他雙手提著沒有褲帶的褲子,腳下拖著沒有鞋帶的棉鞋。一出門,刺眼的太陽光,使他目眩眼花。他被拖著走向一排平房。走近了,他見到門上寫著綠色的三個字:提審室。
進屋之後,老楊見到在一張桌子後邊,坐著好幾個人。其中一個女的,五十多歲,穿便衣。還有三個男的,穿軍裝。他很快認出其中一個男的,臉色鐵青,坐在正中——那是王洪文!
屋子很深,兩個軍人在離桌子幾米遠處,讓他站住,仍一左一右挾持著他,生怕他動手似的。他剛一站定,王洪文便狠狠地拍了一聲桌子,把桌子茶杯的蓋子都震掉了,茶水撒了出來。王洪文厲聲說道:“楊茂之,你知道你的罪行嗎?你惡毒攻擊我們敬愛的江青同志,達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你攻擊敬愛的江青同志,就是攻擊以毛主席為首的黨中央。你必須老實交代你的嚴重問題。”
老楊怒目而視,一聲不吭。
王洪文見他不理不答,繼續高聲訓斥道:“你有什麼了不起的?你的那些話,無非是從你老婆那裡聽來的。告訴你,我把你老婆也抓起來了!你不要抱什麼幻想。你必須集中交代你的罪行——怎麼惡毒攻擊江青同志。你寫出交代,不許交給別人,我派專人來取,嚴防擴散。”
老楊一聽,這才知道劉松林也被捕了。
老楊始終沉默不語。王洪文罵罵咧咧一陣,只得結束了“提審”。
原來老楊這人,早就看不慣江青,而他又心直口快,因此他的話成了“惡毒攻擊”。
比如,有一回部隊裡放錄音,老楊聽見林彪誇獎江青是“我們黨內最傑出的女同志”,江青當場感謝“林副統帥”的“鼓勵”,葉群則領呼口號“向江青同志學習”。老楊聽罷,直搖頭,說他們在“唱雙簧”。這句話,飛快地被彙報上去了,成了“階級鬥爭新動向”。
老楊的“最嚴重”的“罪行”,是他在住院期間,聽見別人在議論江青是“偉大的旗手”,一定會成為“接班人”。老楊不以為然地說:“不會的,江青不可能接班。毛主席說過,‘不會的,她不行’!”
老楊的話被彙報上去,氣歪了江青的鼻子。江青知道,老楊所講的毛澤東主席的話,勢必來自劉松林那裡。於是,作為“嚴重問題”,逮捕了老楊和劉松林……
劉松林被捕後,最初是與老楊關在同一監獄中。她並不知道老楊也被捕了。
有一回看病時,一位好心的大夫故意慢慢翻動病人登記表,停在老楊那一頁上。劉松林看見楊茂之的名字,吃了一驚,知道了他被捕的訊息。
她很想知道老楊關在哪裡。可是,不久她被轉移到另一處監獄。
她不明白自己犯了什麼“大罪”。又是王洪文提審她,追問她怎樣“惡毒攻擊敬愛的江青同志”,她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身陷囹圄,她細細尋思,唯一的解救途徑是向毛澤東主席求援!
那句所謂“惡毒攻擊”的話,不是楊茂之創造的,也不是劉松林的發明,而確確實實是毛澤東親口說的,那是劉松林和張少華終於有一次得以見到父親——毛澤東主席時,問道:“聽說,江青要接班,是真的嗎?”
毛澤東哈哈一笑:“不會的,她不行!”
這是劉松林親耳聽見的“最高指示”。回家之後,劉松林興高采烈地把“最高指示”告訴了楊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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