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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如此反覆更替。此時此刻，看著那些白茫茫飄浮蠕動的醜惡東西，心中的恐懼開始慢慢地蔓延開來。她不由得想要退後一步，可是阿鳳卻再次捉住了她的手。

青芫睜大了碧綠的眼睛，驚恐不已地問道：“阿鳳，你真的要我死嗎？真的嗎？”

若不是手中傳來的溫度是熟悉的，而面前這個人的眼眸和神態也是熟悉的，她恐怕早就推開他，跑回去了。

計幻左手一託，一個泛著寒光的圓圈已經呈現在手中，那正是他最厲害的法術——幻月。那如同空中之月的光圈本來只有指環大小，然後卻越來越大，只一個瞬間，就已經有一個拳頭般大小了。

他左手一推，把那道光圈整個兒推了出去，然後整個山洞登時大放光明，如同白晝。而那銀白之光，直衝著阿鳳的方向而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阿鸞竟突然擋在了阿鳳的前面，然後生生地接住了這一擊。

“為什麼？”計幻來不及收手，只能抱住了跌下來的阿鸞。阿鸞來的時候，也和他一樣受了重傷，這樣一擊，脆弱的身子如何承受得了？

“不想這樣，不想這樣的。計幻，我是青鸞鳥，而他是火鳳，我們是一起的呀，所以一切只是不由自主罷了。”

“阿鸞，他是如何卑躬屈膝地給浮絡下跪的，那一幕，你該是看清楚的呀？！你怎麼會這麼傻，這樣傻。”他摸著阿鸞額前越來越暗淡的明珠。

“是看見了，可是也許只是誤會呢？阿鳳怎麼可能傷害小姐呢？或許，一切還是可以挽回的，只要——”她回過了傷勢不輕的身子，卻正好看見阿鳳拉起了青芫的手，只一個飛躍，整個身體就開始順著氣流飛進了陰靈道。

青芫的右手伸向計幻，可是下一刻，她的整個身子就被陰靈吞沒了。

“計幻！阿鸞！”那聲音隨風而來，分明就在咫尺，卻又覺得遠在天涯之外。

計幻倏地變身，然後揮動著翅膀跟了上去。那無數的沒有形體，只知道吞噬靈力和肉體的惡靈前赴後繼地湧了過來，一口接著一口，咬在了他的身上、腿上，還有飛翔的翅膀上。可是他一直都沒有停下來，妖獸也好，惡靈也罷，不論是哪個世界，他都要陪在小姐身邊，直到永遠。

就這樣，一年，十年，百年。

賀蘭芫一覺醒來，看見了陽光，卻依然有一種在黑暗裡的感覺，似乎做了很長的一個夢，虛幻得如同一個神話，卻又好像是自己的親身經歷一樣。

“是夢吧。”她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然後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從床上爬了起來。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不過賀蘭芫並沒有太在意。穿好了衣服之後，她直接推開了自己的房門，“林白，都這麼晚了，你怎麼都不叫我？阿碧要發火——”

聲音戛然而止。

面前，那奪目的綠色，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幾乎將她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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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縹緲的樹之海（1）

“記憶坊”，每天依然會準時開門，只是隨著都市裡面殺人案件逐漸增多，客流量每天都在呈下降的趨勢，最近幾天，甚至都到了零客流量的程度。當然除了外在的客觀原因之外，店內侍應生服務態度的變化也是至為關鍵的原因之一。

漂亮溫柔整天都是笑著的阿鸞姑娘至今未歸。

漂亮可愛的林白突然變成了恐怖的惡魔，但凡在一公尺以內，都會被他的毒火燒傷。

妖豔到無以復加的店主巫碧也不輕易露面，甚至都失去了出來刻薄他的員工和客人的興致。

唉，當然，那個雖然不甚漂亮卻極為親切可愛的賀蘭妹妹也消失了。

試想一下，偶爾有人一不小心誤闖入了“記憶坊”，卻半天無人招待，等到要走的時候，卻從陰暗之處突然冒出一張鬼臉來，配合著裡面特有的幽暗的環境，還有悽慘的音樂，真是恐怖到極點了。最近，這個都市已經經歷了太多的恐怖，不需要再多添一些了。

不知不覺，又是一天過去了。

肚子餓了的林白還是像以往那樣，習慣性地躥到了賀蘭芫的房間，張口就說：“賀蘭，該做飯了，我餓了。”推門之後，才發覺裡面空蕩蕩的。窗戶開著，窗簾隨著風鼓動著，很安靜，很安靜。

林白重重地一擊門板，眼角的餘光正好可以看到手上那因受到乘黃的襲擊而造成的傷口，一直都沒有癒合。

那傢伙不要緊吧？！那場意外，讓賀蘭芫體內屬於九尾狐的妖性突然爆發，之後的幾天幾夜就始終處在昏迷狀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