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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侍郎府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換成他們張家不,她也並沒有什麼好炫耀的。
她不是也同樣讓溫嬋給算計到了嗎?不但讓她算計到了張家為她置嫁妝,同時還連命都讓她給算計走了!
她於原主,也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她把那紙收起來,說道:“你們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姐姐!吃立夏蛋了!”
丫鬟們才剛跨出門,沈梁就舉著兩顆香噴噴的茶葉蛋走進來,他脖子上還用小布套套著一顆掛著。
“誰送來的?”她接過來聞了聞,竟是放了五香八角還有許多香料煮成的。
“姨娘做的。拿小爐子煮了一整天,好香的了!我們每個人都有。”
沈梁邊說邊剝開手裡那顆,掰下來一塊送進她嘴裡。
煮了整日的立夏蛋,果然很好吃。
原先在張府,肖氏每年立夏也會給大家煮立夏蛋。
雞蛋並不是稀罕之物,但是吃多了精美佳餚,偶爾吃吃這些粗食也是極好的。何況張家原先發跡之前也是耕讀人家,自然不會太拘泥於食物原材高不高貴。
肖氏不太會烹飪,但是做這些時節小吃卻做得很好。
那年徐靖從沙場回京,正趕上這個時節,第一件事也是來到張府蹭吃肖氏煮的立夏蛋。
沈羲放下手頭事情,牽著沈梁走到廡廊坐下,在夜風裡看他慢吞吞的剝蛋殼,然後小口小口地品嚐。
她的心也跟著靜下來。
她記得徐靖到府來的那天下晌,溫嬋就在牡丹林旁的八角亭裡撫琴。
她素喜歡划船散步,但溫嬋卻喜歡焚著香,放著簾幔,在水榭裡撫琴獨奏。
溫嬋剛進府時,不止看到廊下的宮燈害怕,就連香也不認得。
她的到來讓張盈多出許多事做,教她辨香,識音律,鑑賞,採花制胭脂,還有梳各種美麗的髮髻。
溫嬋也學得很很快,不出一兩年,就能彈出流暢的《高山流水》來了。
她喜歡沉水香,龍涎香,牡丹和芍藥,喜歡赤金與翡翠,喜歡琴棋書畫,一眼就能看出質地不錯的綢緞,還有高雅的曲目,就連走路,也讓女師教她貴族少女們流行的一字步。
她愛的一切事物都是有“格調”的。
所以入府之後她一年比一年像個地道的赫連貴族少女。
但是徐靖當時在牡丹花林外聽過她彈的曲子後卻皺眉說,這調子也太急進了。
徐靖是安國公世子,大她三歲,是她打小結著伴兒去五軍都督府大槐樹上掏鳥窩,在順天府學裡趴在後窗看美貌先生的同盟。
徐家有軍功,掌著中軍都督府已有兩代,安國公有著一把漂亮的長髯,張盈小時候看到他,總是忍不住湊上前摸上一把。
他們掏鳥窩的時候被靖國公當場捉到了,挨板子的那個總是徐靖。
安國公夫婦跟張解夫婦很要好,都是很疼她的。
後來徐靖不知是因為替她把中軍衙門裡鳥窩裡掏得太多,還是因為替她打聽國子監美貌老師的授課時間被抓包,結果被安國公踹去蘇北服役,一去便是五年。
那年回來時正是立夏,張盈已經及笄了。
她已經出落成了個盤著元寶髻,插著數量恰到好處的釵環,穿著自己繡上的纏枝西番蓮的月華裙,安安靜靜坐著軟轎到徐家來,衝他行著完美禮節的大姑娘了。
而徐靖也變成了高大挺拔,被邊關少女追捧為“銀狼”,並且叱吒大秦的少年將軍。
看到了兒時的好夥伴,張盈的衿持維持不到半個時辰,頓時又聊到了一處。
徐靖如此點評完時,溫嬋恰恰看了過來。
張盈自幼習音律,哪裡不知道徐靖這句急進代表著什麼意思?
溫嬋區區幾年便將自己生生變成個高貴小姐,她渴望進入貴族圈子的心情別人不知,張盈卻看得清清楚楚。
但彼時她卻以為她的心情可以理解,因為畢竟她本來的身份與張家格格不入,她若不刻苦將自己好生雕琢,豈非也辜負了張家一片苦心?
何況這些才藝全是她自己努力學來的,張盈覺得靠自己本事獲得,這並不可恥。
所以徐靖的話她沒有感到意外。
她意外的是另一樁。
她那時並不太懂兒女之情,哪怕也曾常聽人把她與徐靖安做一對,她也只覺得那只是他們少時情誼罷了。
她並不知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動心時會有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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