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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份,怎麼能和別的居士一樣,他們無法保障她的安全,最後勸說很久,她才讓步,答應單獨在這座觀音別院內修行,可就是這樣,慧能禪師還是覺得太缺乏安全保障,萬一老人出點什麼事,他怎麼宮裡交代?
儘管她的身份極其隱秘,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萬一……
慧能禪師憂心忡忡,卻又無可奈何,只得吩咐幾句,他有要事和居士談,暫時不要讓香客入內。
他便向院內走去,院子裡的樹葉已經掃淨了,這倒讓慧能禪師有些奇怪,今天怎麼掃得這樣快?
其實他已經幾次提出,居士年事已高,不應再掃落葉,但她不肯,她堅持要清贖自己的罪孽,可是四十年前之難,又怎能怪在她的頭上?
他走到門口,卻不敢貿然進入,他瞥了一眼屋後的兩株大樹只見大樹上兩條灰影一閃,消失不見了,他放心下來,合掌施禮道:“居士,貧僧慧能有事求見!”
“主持請進!”聲音很蒼老,也很輕柔。
慧能禪師走進主堂,正對面供奉著一尊白玉觀音,一手託淨瓶,一手執柳枝,寶象莊嚴,在一旁坐著一名年邁的女居士,正是上午和無晉一起掃樹葉的老夫人,一般她掃完落葉後就會回去,但今天得無晉幫助,使她很早就完成了修行,接她的馬車還沒有來,她便抄寫經文等待。
此時,她正在專注地抄寫經文,見主持進來她連忙放下筆,起身合掌行禮,“主持!”
“打擾居士修行了。”
慧能禪師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和老人說這件事,他的本意是不要再刺激年邁的老人,但大家的一致意見,應該是讓老人知道真相了,這對無晉會有幫助,他嘆了一口氣,把貝葉經文放在她桌上。
老夫人拿起經文,她不由愣住了,上面是她的筆跡,可是這經文,她的手忽然抖了起來,她記起來了,這似乎是她四十二年前抄寫的貝葉經,她是給自己八歲的兒子祈福時抄寫,她慢慢翻到最後,看到了落款時間晉安十八年正月,是的,就是那一份。
“這是……從獅子國帶來回來的嗎?”
這是她隱藏在心中的一個秘密,四十年前的災難,她的兒子並沒有死,而是逃到海外獅子國,但因為他突圍時受了箭傷,在獅子國生活了十年後還是去世了。
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十年,這份貝葉經文的到來,觸動了隱藏了三十年的傷痛,她捧著貝葉經不禁潸然淚下。
“夫人,我不知該怎麼對你說……”
慧能禪師實在不知該怎麼對她說,十年前,她生了一場重病,眼看將不治,他們便告訴她了部分真相,少主人當時沒有死,而是逃到海外,並在獅子國生活了十年。
而今天,無晉送回來了貝葉經,他們需要將真相補充完整了。
“夫人,生生死死皆是緣定,居士既已修行四十年,就應已看淡生死,希望夫人能平靜接受事實。”
“主持要說什麼?”
老夫人已經感覺到了主持要對她說什麼事情,她慢慢坐下,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請說吧!”
慧能禪師嘆了口氣,緩緩說:“其實這份貝葉經的主人並不是三十年前去世,而是十年前才不幸因病去世,而且他也不在獅子國,而是一直藏身在東海郡。”
“什麼!”
老夫人驀地站了起來,她那平靜的眼睛迸射出了一種極度震驚,還有一種被欺騙的憤怒,她向後退了兩步,無力地靠在牆上,聲音顫抖,“你……說什麼?”
慧能禪師心中無比歉疚,他苦笑一聲,“夫人,貝葉經的主人是十年前才去世,我們告訴夫人時,他剛剛去世一個月。”
老夫人的眼睛紅了起來,一種深沉的悲哀幾乎將她淹沒了,那種骨肉分隔四十年而無法相見的思子之苦使她淚如泉湧,她捂著臉蹲了下來,無聲的飲泣。
慧能禪師嘆息一聲,他低下頭走到門口,等待老人的平靜,過了很久,老人終於平靜下來,畢竟兒子已經去世了,三十年和十年差別並不大,更多的是一種生死相隔的終身遺憾,她取出手絹擦去淚水,慢慢站起身,低聲問:“那他娶妻生子了嗎?”
“這就是我要告訴夫人的,他有一個兒子,已經進京了,這份貝葉經就是他帶來。”
“是麼,他……有兒子?”
她眼中悲傷變成了激動和驚喜,“他叫什麼名字?”
“他的兒子叫做無晉,他剛剛就在寺院中。”
“無晉!”老夫人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