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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良久,陳直才輕輕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
他回頭問王平,“你說呢?”
王平既是他的保鏢、又是背劍人、同時也是他的副手,他的高強武功使陳直對他有一種莫名的信任。
“我建議過江,夜裡過江,有時比白天更安全。”
陳直點點頭,他明白王平的意思,白天容易被皇甫無晉發現,畢竟是這長江是他的地盤,他向四周看了一圈,準備尋找座船,在不遠處,就停泊著三艘大船。
“不!我們回去,在江都運河坐船。”
王平非常謹慎,他不相信江面上的任何一條船,坐運河的船,也同樣可以過江。
一行二十餘人調轉馬頭,向東北方向而去,片刻,從一艘大船內走出一名水軍軍官,他冷冷地望著對方走遠,一擺手,“去運河入江口堵他們。”
江都運河是隋朝開挖運河的一部分,在江都城因大火而敗落後,曾經淤塞了一百多年,在八十年前重新疏通,雖然不能恢復當年的盛況,但也勉強能通三百石的漕船,還有不少客船也是從運河北上。
一個時辰後,一艘五百石的雙層客船出現在運河的入江口,此時已是兩更時分,江面上十分寂靜,只有這一艘船進入長江,駛向對面的江南岸。
長江十分寬闊,水波翻湧,波浪輕拍木船,彷彿在阻攔它前行,這艘木船靠搖櫓而行,行走十分緩慢,照這個速度最少要一個時辰才能抵達對岸。
大船上,陳直有些著急了,“船東,為何不掛帆,這樣走到何時?”
船東姓吳,是個四十餘歲的乾瘦男子,連忙上前點頭哈腰道:“這位官爺有所不知,今天下午,水軍下了嚴令,三天之內,不準民船隨便過江,掛了帆容易被他們發現,那可不得了。”
吳船東是收了一百兩銀子的船費才冒險載客,他既想收錢,可又不想出事,所以他非常小心,白帆在江面很容易被發現。
陳直大怒,“率土之濱,莫非王土,這裡是大寧王朝的核心水道,他皇甫無晉想禁就禁嗎?”
吳船東聽他直呼嗣涼王的大名,心中不由一陣害怕,恐怕禁民船過江就是為了他們,自己是不是惹禍上身了。
“官爺,有所不知,也不是完全禁,白天是允許過江,但要先去巡查司登記檢查,領了江牌後方可渡江,也不收錢,但晚上不準,這是規定,聽說是最近要打鳳凰會,防止鳳凰會的細作,才這樣嚴格盤查,以前沒有。”
盤查鳳凰會的細作,這個理由似乎還算過得去,陳直臉上稍斂幾分,可就在這時,一名船員忽然驚恐地指著前方大喊起來,“船,水軍!”
陳直也吃了一驚,他才看清楚,前面江面上橫一條至少是三千石的軍船,攔住了客船的去路,只相隔二十餘步,眼看要相撞在一起。
“快扔錨!渾蛋!”
吳船東氣得大喊起來,他們的船若和軍船撞上,大家都得完蛋,這時在船艙中的王平也走了出來,他剛才不在甲板上,否則以他的眼力,早就發現了軍船。
王平此時還比較平靜,他又看了看兩邊,不由微微嘆道:“大人,我們已經被包圍了。”
陳直大吃一驚,急向四面望去,果然,只見江面上黑影瞳瞳,十幾艘大船已將他們團團圍住,而他們現在正好在江心,陳直心中開始緊張起來,這很明顯是皇甫無晉要抓捕他了,自己是御史中丞,欽差大臣,他皇甫無晉難道想造反嗎?
“大人會水嗎?”王平忽然平靜地問他。
“什麼?”
陳直眼中終於露出了驚懼之色,有那麼嚴重嗎?他見王平從背上取下了尚方寶劍,一種不祥的預感從他心中湧起,“你……要做什麼?”
“大人,很抱歉,我也不會水。”
王平忽然一用力,將尚方寶劍遠遠扔進了江中,陳直‘啊’地大叫一聲,眼睜睜地望著尚方寶劍落進了冰冷的江水,無影無蹤。
“你瘋了嗎?”
陳直一把揪住王平的脖領,急得眼睛都快瞪出血來,竟然把尚方寶劍扔了,他怎麼給皇上交代?
王平異常冷靜地推開他的手,淡淡道:“大人還不明白嗎?皇甫無晉就是為了尚方寶劍而來,否則他早就把你在路上殺了。”
陳直呆呆地望著江面,他明白王平的意思,有了這把尚方寶劍,皇甫無晉就可以肆無忌憚地罷免官員,調動軍隊,之所以不在半路殺自己,就是因為王平的武功太高,他們不一定得手,王平不會水,在江中是最好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