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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門口,咳嗽了幾聲,影子般的男人突然現身:“皇上?”
元天寰將虎頭朝他摔過去。我閉上眼睛,喉頭一陣血腥。過了好一會兒,元天寰的腳步聲又起。我也喊人,讓她們把我懷裡的嬰兒,還有小男孩都帶下安置。我手腳冰涼,元天寰額頭上也滿布汗珠:“公主,給朕取水喝。”
我跟個木偶人一樣聽話,給他去取了我自己喝剩下的水,他一飲而盡。
他倒不擔心我給他下毒?元天寰好像被悶熱的夜晚惹得煩躁了,一把解開領釦,仰面坐在玉石榻上。我只顧目不轉睛的看他。過了一會兒,他的神色恢復怡然,好像看出我的心思:“怎麼,後悔沒有下毒?”
我居然笑了一笑,拿起把紈扇:“我不會那麼蠢。你若死了,你的女人只怕也就該死了。”
“真可憐。”元天寰略帶嘲諷。
“我有什麼可憐?可憐的是你。”我淡然道。
“男人怎麼可以承認自己可憐?你願意怎麼想都可以。你過來,坐在這裡涼快些。朕知道你一定害怕跟我同坐。”他挑起眉尖,臉變化了,給我錯覺好像是看到了十年後的阿宙。
我徑直坐在他邊上,背後一陣疼,我不禁皺眉,卻不肯呻吟出聲。
他凝視我:“朕改變主意了。不殺虎頭,會將他秘密流放。兩個小的便按你說法,入了禪院吧。”我本想冷笑一聲,回答:“都是你元家人。”但我什麼都沒說,只不斷搖著紈扇。我根本不熱,不過搖扇子能讓我安心。
元天寰將我的扇子收過去丟在地下,又從背後捧出他的寶貝黑鴿子,小心放到繪著花卉的扇面上。死鳥兒用爪子作踐著扇面,咕咕叫著,兜來兜去。
元天寰在我耳邊說:“公主,記得第一次遇到你在懸崖上問你的話嗎。你的目標是什麼?”
我不願意瞧他的臉,只盯著他領口,他的面板異常白皙,真像阿宙啊……我拉了一下衣襟。
我為什麼總是想到阿宙?北朝有胡人混血,幾乎每個皇族男子都膚色玉濯。
“我當時不知道。而今,我想做一個不被人主宰和欺凌的人。”我直視他。
他坐直,把自己的領口扣好了,眸子如古潭水,他說:“好。”
我順手將自己懷裡韋氏所給之圖取出,交給了他:“這是方才韋妃所贈,我瞞著你太累了,也不想瞞。不過,你要答應讓韋氏平安的活下去。”
他微微驚訝,好像不太認識我。但他一壓眉,就什麼波瀾都看不到了。
我靠在玉床扶手邊,也不看他:“元天寰,無論如何,我都被看成你的女人。所以我不再回頭,我將一直等到我們的婚期,然後嫁給你。作為你的皇后,你要相信我不會害你,僅此而已。”
他半晌沉默,我也懶得聽他回答,心頭湧起戰場上投降者常有的感覺。雖然這樣可恥,但何必再爭呢?這時,他說話了:“朕忽略了你十五歲,只學會了當一個公主,卻從沒人教育你怎樣當一個皇后。從明天開始,你可以慢慢學習去當一國之母。帝國雖然漢化,但胡風猶在。雖雄霸中原,但西面,北面都有潛在的敵人,朕非要征服徹底,才可無憂的取下南方。朕取南方之後,你父母將會被隆重的同葬,你也可以選南方最富庶的地方作為你的湯沐邑。至於怎樣處置他們……可以隨你。
朕至今無子,最近幾年已看淡了,對後宮也疏忽的很。你將來生下皇子固然好,沒有也不怪你。天假使幫你,你將作為最尊貴的女人,在朕生命結束前死去。天不幫你,你比我活得長,那你就自己幫助自己,努力在那天來之前,掌握一切你可掌握的東西,包括人心。朕會將你看作與我平等的妻子,不僅讓你主內,也許你過問外事。我母親文烈皇后為了女子之淑德,不妒嫉,不過問朝政。她在父皇生前為其他女人操心,在他崩後,不得不受制於叔王。朕不願你也一樣。
朕如果一直無子,以後總要立皇太弟,或者立宗室子繼承大宗。不然萬一朕死,祖宗基業可能因此混亂。朕三弟都在少年……立宗室子,就要看你。而你也是少年……
總之,天若不幫你,你自己又無能,朕駕崩之日,你便殉葬於地下吧。
你願意嗎?”
我無奈的望著月亮,夜半無人,正當是皇家男女殿中私語,他卻問我是否願意殉葬?
我沒有猶豫太久,直面他說:“願意。”我太累了,可是從沒有輕鬆的路給我選。也許我和他,都是可憐的。他拉起我的雙手,月色如水銀,洩在他如畫眉目,我也任由他拉著。
一個冰冷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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