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2/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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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過脖子:“上官,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為了我身上的毒……才去的南朝。”
他盯著我看:“是,又不是,我不想在北朝,南方天氣暖,我的腿也好了。”
我問:“我中了什麼毒?”
他神態安詳的答:“沒什麼……我到了南朝覺得那不過是普通的花粉毒,用幾次針便能祛除,別擔心。”我不太相信,但他顯得特別悠閒鎮靜,我不由得信了。
他將手從我脈搏上撤去,瞬了瞬目,但無一句話。
我將他身邊的一把扇子取來,放在裙帶上展開又合起:“先生,我住在桂宮。那天與你分別……是因為……我真悔……”
他打斷我:“不怪你,孫照都說給我聽了。你第一次夜半吹野王笛時,我便有預感。但我總是逃避……”他苦笑一下。
我端詳扇面,那扇面上畫著一個望星的少年,只是個背影,卻孤零而高渺。
彷彿他注視的不是星空,而是風沙散盡的殘空。旁邊只有一行字“曾向陽光灑熱淚”。
我不禁道:“這扇面字畫都是先生的?”上官沉默片刻:“不,是師兄的,或者說……皇上?”
沒想到元天寰的畫也精進如此……我想起阿宙所說他長於書畫。畫?那幅送給南朝的仕女圖……我心頭突然冒火:竟然這般卑鄙的離間。王紹和我的謝師傅,一直是朝內最關心我的大臣。可能忌憚王謝士族,我才能平安的長大。
我氣憤地把那把扇子丟出去,上官不明所以,只彎腰去撿回來,他撫摸扇骨說:“我第一次腿病發的時候,師兄送給我這把扇子。他說寫了上句,不願意再題下句了。他不希望我像他。我當時感激,曾說:士為知己者死。”
“士為知己者死?”不錯,誰是我的知己呢?我望了一眼上官,慚愧,我並不瞭解他。今天我遇到的另一少年……我倒是瞭解,瞭解他的笑容,他的決心,還有他的承諾,但是……我失神片刻。
上官神色抑鬱,漆黑眸子彷彿可以溺人,他盯著我:“夏初,我決定回到北朝朝廷來,先在師兄的身邊當一名無官的謀士。我答應過他:士為知己者死。無論如何,他是我的知己。我先遇到他,再遇到你。我只有一條命,我不能為你死了,我只能為你而生。”
某種痛楚湧上了我的心尖,我默然許久,道:“做男人,先要忠於自己,忠於朋友,才能立身。至於夏初我,先生曾救了我,我欠你的才是。你說為了我生,我當不起,也不忍心。”
上官黯然,他離我又坐遠了些:“他是最強的,我們都不能相比。你現在已經沒有退路,只能嫁給他。但我本來想,我若在朝廷,也許以後還可以成為你的退路。無論如何,我會等你十年,十年後你要是能幸福,我就離開,要是你不幸福……”
“十年?”我才十五歲,想到我將二十五歲,那好像真是遙遠到九重天的事情。十年後的上官,一定不復是這樣的少年……我忽然害怕起來:“先生?你說的是什麼?”
上官拍拍我:“十年……天下勝負便分,你也長大了。”
我兩耳充斥著他平淡但震撼的話語,呼吸都急促起來,我掩飾的走到臺前,天已近半黑。
上官呆呆坐著,好像話一口氣說完,後面的也講不出來了。
有內侍前來傳旨,元天寰賜上官並謝如雅,坐帝王肩輿,讓宮女們手持蓮花燭送他們去太尉元君宙府。上官對視我一眼,帶著如雅去了。
我於高臺上,水天蒼蒼,何其茫然……宮女已立於我背後,我吩咐道:“回宮吧。”
………
桂宮的夏夜。銀月光於紗帳上仙氣渺乎,青鳥似乎真要展翅分離。在青鳥的翅膀後面,出現了一個高潔的影子,真像駕鳥行雲的使者。那是上官?
我驚醒了。拈起寂寞流蘇,托腮橫臥在繡衾上,把玩著胸口的金鳳。
我已經不復是山中夏初,我是國之公主。我不能讓上官等我,雖然他可能真的成為我的退路。
他和我,都僅有一段青春,讓人為你辜負青春,而你的青春卻不能回報,對他人不公,對自己也不重。我無法接受,必須當面拒絕。我主意拿定,又有莫名的惆悵。惦記起謝如雅。他初來乍到,今夜在元君宙府,不知如何。以前在謝家,人人都捧著小公子,如雅雖生性和樂,但也太過鋒芒。阿宙此人,性格高傲……
我正擔著心,阿若卻來回稟:“公主,兩位王爺在桂宮門前。”
“兩位王爺?是五王,六王?”我急忙挽起頭髮坐到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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