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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有一盞祈願用的小蓮花燈非F凡F (youyouliu)手打,微弱的火苗在內跳動。阿宙端詳了一會兒,“這羅漢好。”
“好?”
“嗯,這羅漢像真人。”阿宙的嗓音悅耳,“……山東決堤是我考慮欠周。我用沈謐,會注意節制他。沈謐才高自負,有不諳世事人情的地方。我也不喜歡他這點。等到打下南朝,我會叫沈謐歸山。這樣,你也不用煩惱了。”
“煩惱總是有的。”我的聲音在石窟裡迴旋,像個小女孩兒,“做人,即使有幸福也是暫得,知足常樂。沒有煩惱,我就不是人啦。羅漢不是人,人是不能永遠笑的。怪了……”我蹲下身子,瞅著蓮花燈上的字,“這燈是趙顯大將軍送來的。”
“他?”阿宙好笑,“別是跟猴子同名同姓的吧。”他也蹲身。
那燈的花瓣上歪歪扭扭地寫著八個字:“少死弟兄,巴人趙顯。”弟字還少了一點。
阿宙摸了摸下巴,“真是他……這猴子居然也來這一套,他不是說什麼都不信?”
我望著燈,面前浮現出趙顯總是快樂的面龐。誰沒有煩惱?趙顯對戰爭,並非那麼熱愛。
我不禁脫口而出:“羅漢面前,不打誑語,我但願你不死,但願你看不到我死。”
阿宙開玩笑道:“我不篡位,也不自殺。所以,大概死不了。”他想了想,看似隨意地說,“猴子都獻上蓮花燈,我也要獻點兒禮物加把火。”
他在衣帶裡面摸著,拉出一卷東西,胡亂塞給我,“小蝦,替我燒了吧。羅漢面前,不打誑語,我但願自己永不變心,但願小蝦能平安返回。”
我低頭,竟然是……一張完整的敦煌星圖。我“啊”了一聲,連忙回頭。玉飛龍在石窟外吃草,我命令跟著我隨時侍候的惠童轉悠得足夠遠。除非我扯破喉嚨,他才會聽見。
我沒有再問阿宙,他的眼裡赤誠,鳳眼上翹。我重重點頭,把星圖丟在蓮花燈裡,那火一下子躥起來。我用匕首劃開手臂,忍痛把幾滴鮮血滴入火中,默唸有詞。阿宙急忙捉住我的手臂,用衣襟擦去血跡,“虧你是金枝玉葉,就那麼不愛惜。人家趙猴子獻蓮花燈,我獻上星圖,你倒好,沒有東西獻,你就獻血?你這不是虔誠,你明明是個邪教主。”
我開懷大笑。阿宙也笑,他不再有親密的舉止,只盤腿坐望著羅漢的面龐。好像和我原本就是無涉男女之情,卻青梅竹馬的朋友。
不知過了多久,惠童的聲音在洞口迴旋:“皇后,殿下,有人來了。”
我和阿宙雙雙走出石窟。這時候,一個紅衫女子撲向阿宙,摟住他,“元君宙!你沒有死,你活著!”她哇哇哭起來,那身衣服有點兒破了,肩膀上還露出一個大洞,可見玉雪肌膚。
是李茯苓。我記不清多久沒有見過她了,她不如以前那麼圓潤,倒更見漂亮了。
阿宙慌忙推開她,動作並不粗暴,像把她當做妹妹,“你怎麼能來?”
李茯苓應該與她的小哥哥一起在山東沈謐軍中。能一路到洛陽不被抓住,也算是有福氣有膽子的丫頭了。李茯苓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嘟噥了半天,我和阿宙才聽清她的話。她說:“我是送信來的。我就不相信你死了……能親眼看到你,我……我……沈先生讓我帶信給你,他要率先過江。王紹和薛堅已到九江,沈謐不能等蕭植南下滅掉他,才去與他們會合。”
我和阿宙互相瞧了眼,阿宙沉吟著。建康確實是虛城,皇帝和蕭植,甚至文武重臣,都在北朝境內。我拉了拉下襬,完全沒有再注意李茯苓接下去的話。
阿宙快步向房屋走去,我與他並肩,“沒想到那麼迅速。”
“沒有想到的事,恐怕還會發生。”上官先生翩然出現,還有七王跟在後面。七王的臉色特別難看。而上官先生雖然一貫沉著,眉目間卻還是難釋重負。
阿宙直截了當地問:“先生你指什麼?”
上官先生回顧七王,並不做聲。只待我、阿宙與他一起走進了議事的廳堂,他才說:“我擔心王紹出爾反爾,會有意外之舉。”
“他會反?”阿宙幾乎是跳起來。
琅琊王紹,他本來就是南朝人,倒也無所謂反不反的。
“方才七王告訴我,他岳父寫信請求讓王菡回家去看望生病的母親。當時七王留守洛陽,凡事可以做主。雖然七王妃說為了避嫌不要答應,但他還是不忍心,打發王菡用別人的名義回家去了。現在他才想起來對我說。”
阿宙咬了咬銀牙,“小七真是,現在才說……若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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