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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問:“不必如此慌張,將心比心,楊夫人總沒有胳膊肘向外拐。手心手背都是肉,河西的財富儲備,供給一線才見的充裕嘛。只是你要老實跟我說,五王,七王是什麼意思?”
圓荷把茶杯放在他的面前,吐舌道:“好紅,請用。”那茶水呈現鏽紅,宦官面無人色。
他說:“五王……殿下有所呵斥,說此刻需同仇敵愾,才是幫他。七王說:他只當他沒聽到。”
我一笑,手指一晃。圓荷自己咕咚著把茶灌下,跟著跑開了。
我低聲道:“你是楊夫人身邊的老人了……我只同你說。戰事如此,皇上腹背受敵,難免人心浮動。兄弟一家,皇上靠的就是夫人所生的三個弟弟。所以這次他們母子之事,我絕不會向皇上陳奏。你這次去,告訴六王,讓他把藏下的所有的物事,悉數運到鄴城去。鄴城解圍,我便不計較。鄴城有難,我要他殉葬。你們以為我年輕,除了皇上就沒有勢力?那就來試試吧。而你……今後就算我宮下的人吧,雍州任何事,你都不妨告訴我聽聽。”
他眉目一顫,擠出笑容:“是。”
圓荷捧來滿盒珠寶,我道:“這些你拿去。”
“不,小人在宮內外,不過是混口飯吃,皇后垂憐,小人不勝感激,不敢收。”
“這不是給你的。你的份兒,讓他們裝入你的箱子。這些珠寶首飾,是我送給楊夫人的,是我向她致意。三位殿下立功,夫人榮華無比。你需要好好勸說夫人才是……”
“是。”那宦官又對我叩首,他環顧,圓荷又不見了,四周靜悄悄的。
我笑:“你是不是此刻十分得意,覺得我到底是小皇后,那麼容易就讓你過關了?你且虛情假意答應我,回到平城,你還是替他們做事,敷衍欺騙我?”
“……?小人萬死不敢。”
“還記得我去西北那年,楊夫人犯心疼病嗎?”我問:“記得我讓楓兒留在她殿內伺候麼?”
我吹滅了蠟燭,殘月之銀影給一切罩上陰影。往事歷歷在目。我天真自保,並不代表我沒有還手之力。那次楊夫人自己服毒,為了就是與中山王裡應外合,只是萌芽才起,就被扼殺。
“楓兒貌似糊塗不起眼,實際上是我宮裡的機靈人。她無意中發現件怪事,等她回來告訴我,我就替她擔心,替楊夫人擔心,也替殿下們擔心,你猜她說了什麼?”
那宦官“皇后……”聲音有氣無力,豆大的汗珠滴在磚上。
我轉為嚴厲:“夫人背地裡稱呼我小皇后,南朝來的小娼婦,還說什麼先淫後娶……不配正位中宮。滔天的汙水,我全能忍。在皇上面前,我一個字都不會提。為了是兄弟和睦,國家昌盛。而夫人在文成帝死後的十數年內,難耐寂寞,殿內究竟有何事發生,你們比我清楚!別忘了我從南朝宮內走出來,那是最華麗也最骯髒的地方。假鳳虛凰,妃子們的那套玩意兒,瞞不過我。當日我不吭聲,反而藉故將楓兒調到長樂宮去,由董公公照管。你們都該不知道了吧。
我站起來:“告訴夫人:我一向持身以潔,並未玷辱皇上恩情。夫人為了殿下們的臉面,性命,該勸勸兄弟和睦,想想國家昌盛。夫人若真當了太后,便要與文成帝合葬,我倒替她為難,如何在地下與先帝會面?我不想說第二遍了,你該記得了。我說的,若透露一個字。那所謂的凌遲……便又要有人嚐了。”
那宦官癱倒在地,我鄙夷的瞧了瞧他,轉身繞進屏風。涼風吹來,我本該有快意,可是心裡卻因為秘密的開啟,而為阿宙難過。只希望此次警示,能熄滅楊夫人和六王蠢蠢欲動之心。那也是為了阿宙好……除卻楊夫人,在這一兩年之內,我不知不覺,便透過如雅和其他人,知道了滿朝文武的好惡。要用人,首先要了解。我不知天寰如何想,但我的情報來的如此順暢,想必他在背後也推波助瀾。
天快亮了,今夜無人來襲,圓荷磨蹭到我身邊:“皇后,皇后,歇一個時辰吧。”
我搖頭:“省力氣要在別人瞧不見的時候。昨日是守城第一夜,將士們一定格外認真,沒有絲毫鬆懈。日出前,我定要出現在營中,這樣大家以後守城,也就不會懈怠了。”
圓荷揉著眼睛,我想了想:“我氣色不佳,去取些冷水來,給我沐浴吧。”
涼水兜頭而下,背脊上滑過好多水珠子,果然是解乏。我登上城樓,趙顯也正在眺望。我給他一壺酒,一小包牛肉。他抓了送到嘴裡,那藍眼睛映著朝陽,十分耀人。
他吃著,一邊計數。我仔細分辨,黯然道:“嗯,光是昨日一天,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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