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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要交待:梅樹生告訴我,蕭植在你的身邊,還安排有一個人。不到關鍵時刻,那人應不會現身。家父臨終前說蕭植是不可完全信賴的人。梅樹生,非常人思量。姐姐與蕭梅周旋,全憑眼力,心力。”
我瞧見畫屏深處人影兒一晃,故意大聲道:“如雅,元君宙人都死了。你還念著過去的疙瘩做什麼?忒小氣。”我將卷軸無聲的藏好。
如雅會意,拂袖道:“皇后這是下逐客令嗎?讓我走,我走了也不煩你。”
他最後深深瞧我一眼,大步流星而出,肩膀撞到了幕後一人,也不道歉。不一會兒,百年自動走了過來:“皇后,我要回去覆命了,不知皇后還有什麼話轉交萬歲?”
萬歲對我無話,我還能有什麼話。我心裡這麼想,可是還是將下午預備的東西取了出來,百年見了一怔。那是一雙小小的虎頭鞋子,我才用紅色絲線連起來的。我說:“是太一的鞋子,做大了。孩子走了,此時也穿不到。你代我呈交給萬歲吧。”
百年接過鞋子,他嘴唇動了好幾下,跪下說:“皇后,萬歲有自己的苦衷。”
“百年,誰沒有苦衷?”
“是。”百年捧著鞋子,失去了冷靜:“萬歲他多年辛苦,就是為了統一皇朝。百年跟了萬歲這些年,經歷了好多戰役和磨難,可從未見到萬歲就像這個月一樣。梅樹生神出鬼沒,中山王的舊部反叛,對御軍是雪上加霜。萬歲他一個人撐著局面,身旁沒有文臣武將。眼看他膳食減少,夜不能寐,一天天消瘦,百年憂心沖沖,無人可以商量。出征以來,在大營內,萬歲常無故發怒,誰都不敢勸。他夜半對空書寫,在營內自言自語。百年不是多嘴的奴才,可這情況,不報於皇后,實在不能放心。”
我閉上眼睛。心裡兩個小人跳著胡旋舞打架。一個綠眼的小兒說:他如此猜忌,如此獨佔專行,喜歡做他的孤家寡人,他這樣子,我有什麼相干?他連我都防著,瞞著,我還巴巴貼上去?我不能再逆來順受了。我受夠了。我沒有對不起他,他卻連殺我都想到了。而另一個黑眼的小兒說:他這是怎麼了?他病了?他難受麼?周圍虎視眈眈,他這樣子單打獨鬥的狼王,會怎麼樣?我十五歲跟著他,從此他只有我一個女人。他因為這段奢侈,給了我許多美麗和難忘的時刻。就算他現在失望了,躲開我,我就也失望了,躲開他?我到底是向誰服輸?……
我心亂如麻,早晨接到聖旨時候的裂口,逐漸被小人們的舞蹈爭論,一腳腳撕開放大。我尚不知覺,忽然眼裡朦朧,畫屏上的蓮花,逐漸搖動起來,花瓣上似有晶瑩的清露。
百年又將一條絹帕放到我的手裡:“皇后,皇后宮……這事,萬歲嚴令保密,但皇后,皇后……您看……”
他泣不成聲,我開啟看,竟然是鐵鏽色的乾涸血跡。我“啊”了一聲,如坐針氈:“這是萬歲的血?”
百年嗯了一聲,哭成淚人。我心裡的綠眼小人忽然倒下去了,滿腦子都是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我厲聲道:“這樣大事,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和上官先生?皇上幾時犯病,有否吃藥?”
“他們送來白馬的那天,萬歲急火攻心,就在洛陽行宮吐了血。那夜裡,皇后沒有回來,萬歲自己去找您,還是一個人回來了。他不許我透露此事,說是動搖軍心,就該斬首。後來,他還是按照計劃出征了……萬歲懂得醫理,大約自己有吃藥,而且他素來縝密,身邊人也未必探知底細。這兩日他日理萬機,雖然對敵軍和叛軍都有小勝,卻連我都隱瞞不住了,他給皇后,七王,尚書省下旨的夜間,又吐了數次血。”
我打斷百年,罵道:“這人是當皇帝當瘋了?縱然洛陽重要,皇帝就不重要?他為何丟下上官?我有不是,傷了他?他為何不肯給我一個字?他心是狠,血都是冷的?……”我一聲聲,罵,最後痛哭起來,怕人聽見,又實在忍不下,壓不住,只能撤過褥子壓住臉,在那令人窒息的憋悶空間裡發洩。
百年被我嚇了一跳,過了許久,才叫:“皇后?萬歲還活著呢。”
我坐起來,用冰水洗乾淨臉:“對。”
我對著鏡子,快速給紅腫的眼睛,發黃的臉,勻上一層粉,低聲說:“百年,皇上說的是,此事動搖軍心,不能洩露半點。要是有人多嘴,不要等萬歲,你就可處置了他。你回去,別讓萬歲知道你告訴了我。我自有主張。你等等我。”
我拿著虎頭鞋到了床後的密室,飛快地扯開鞋幫,將自己所藏的黃金團龍鳳縫入鞋頭。又取出一個絲袋,把虎頭鞋裝入,縫合起來。最後用針尖刺破手指,用狼毫舔血,在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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