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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不去。
北軍與柔然軍,開始都有陣形,可是隨著格鬥的激烈,有些騎兵隊伍被衝散了。柔然人兇悍的撒出皮圈,套上北軍的脖子,然後收住。死人被皮圈掛在馬上,烈馬向我馳來。趙顯催動了馬匹,我緊跟其後。鼓聲還在變化,好像鐵蒺藜如星撒落。
北軍似乎已到頹勢,但我卻發現,始終跟隨鼓點,他們保持隊形。三三,五五為團。敵合則合,敵散則散。趙顯揮刀,我周圍數個柔然人的首級便應聲而落。我握緊匕首,當柔然的長刀揮來,我就往馬鞍下一貼。趙顯大叫:“我們也成一個團。”
連他六匹馬也成了一團,將我圍在其中。趙顯大喝著又斬了數名兵卒,威武之態令人肝膽具裂。鼓聲忽然露出了破綻,柔然人又成一環形,將無數的北軍,包括我們也包圍起來。一聲笛子,在那緊張對峙中騰躍而出,柔然人從未見識過,面面相覷,所有的北軍,都用馬鞭指向同一方向,在那裡,又殺出一對北軍。柔然人在驚愕中,四散而逃,卻被裡外逐漸蠶食。
鼓聲更加強,越來越大,破綻毫不存在……
我的手,已經被嚴寒凍僵了,但還是有力氣觀察四周。當敵人逐漸減少,以至於無法挽回劣勢,在北方,出現了一群士兵,他們包圍著一輛戰車。那上面,有一個青衣的男子昂然挺立。
他長眉入鬢,下巴線條格外美麗。這人連骨骼都是清秀的,彷彿不毛之地裡的香寒梅魂。對他,好像殘酷戰場只是一個幻像,與他格格不入。那鼓聲,卻終於給他的眸子添上年輕人的血氣。他的手裡抱著一隻小豹子。小豹子懶洋洋的舔著他比崑崙玉更白皙的手。他淡然俯視戰場,不時悠閒撫摸著幼豹皮毛。
他是上官軼!他認出我來了。他的身體劇烈的搖晃了一下,滿臉震驚。但旋即被他壓抑住了,他隔著戰場,眼睛一彎,對我微微一笑。
戰爭還在繼續,但我已經安心了。因為上官肯這樣笑,說明元天寰還沒有死。
那隻我見過的豹子悄悄靠近了上官的戰車,上官審視它,彎腰把小豹放到了地上。豹子銜起小豹,沉默著離開血淋淋的一切。在此刻,我想上官和我,一定都羨慕它們。
…
第十章:狼星
黃昏降臨在荒原上,圓形的落日給荒原渡上一層讓人窒息的古銅色。上官和我同坐,那隨侍上官的大漢孫照和趙顯一起駕駛馬車。孫照不時將喝剩下的酒壺遞給趙顯,趙顯仰頭喝了,衣襟皆是酒漬:“好酒哇!可惜沒有再多的柔然人當對手,不過癮。”孫照和其他士兵一起放聲大笑。
上官的瞳孔裡流曳著絲絲落日的餘暉,殺場上的血色殘陽,反使他的容顏加倍清新。他的聲音也比以前沉著的多了:“公主……你什麼都不必說了,我知道你為什麼來。”
“你知道?”我笑了:“青鳳先生你剛才的佈陣我是第一次見到,怪不得元天寰讓你做軍師。”
上官也微笑了:“剛才你所見的不過是一塊磨刀石,真正的破軍時刻還沒有到來呢……不過,既然趙顯來了,我們又退到這裡,也快了……”
我想要問問他元天寰的病情,但顧忌左右的人,便暫時忍耐了:“先生,見了那麼多流血,你……是不是不習慣?”
上官的嘴角,被寒風凍得有絲開裂,米粒大的淤血凝固在唇邊。
他仔細的想了一想:“公主,對我來說,殺戮沒有快樂,只是責任。不過在這極寒的地方,我才知道我自己從來不是真的隱士,因為我看到血,非但不怕,而且還有一種燃燒的感覺。你奇怪麼?”我搖搖頭:“不,先生你是北朝人,北朝人才入主中原的時候,宣稱自己是神狼的後裔。你這麼想是對的。但我不知道我像什麼?”
上官的眸子含著暖意,一笑:“傳說北方狼王的左右,有一隻白鹿女王相伴,也許你是那隻鹿?”
“狼王?”誰是狼王?我睜大了眼睛,臉熱了,眼光不自覺移向上官的腿。
上官自嘲道:“為何要看我呢?我可不是狼王。我若是狼,有這樣腿早就被淘汰了。還好我是一個人……”他從懷裡取出一個小葫蘆,上面還帶著他的體溫:“公主,給你喝這個。你的嘴唇都快裂開了,喝這個好。”我爽快地接過來,灌了一口:“杏酪?”
“嗯,師兄那裡分來的。但我一直捨不得喝,好像總有個小小的人飛在我身旁嗡嗡:上官軼上官軼(yi)你可不能喝!……而今遇到你,借花獻佛,這點杏酪果真派上用場了。”他一邊說,一邊眺望窗外的夕陽,神色坦然如月光下的平湖。好像即使天地沉淪到黑暗,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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