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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如隔世。
忍不住為他嘆息,又唸了句佛。我這人曾患得患失,有欠自然之道,從今日起,也該多為全域性考慮。南朝都城,已在我的袖中。我曾經不願面對家仇,那也是不願面對自己。現在也並不是要報復,只是想見證下,蒼天是否公允。若是我的,有一天,總該還給我。
………
賈貴嬪葬禮,辦得隆重,而鄭家的罪名,卻只是以兒子密謀刺殺,連帶父親,被公佈了,主要的同黨全被下獄或者發配,再無一個死刑。其實流放到不毛之地,或者說永遠關在不見天日的地牢,跟死也差不多。幕後之人,並沒有查出來,西北豪強,表面上似乎也沒有任何的反應。阿宙,在上官的照顧下,於宮內的偏殿養傷,連惠童都奇蹟脫險,到底我這平日不夠虔敬之人,沒有白唸佛。
月掛霜林寒欲墜,我數著手指掐算,元日前一夜,上官和杜昭維終於被元天寰邀請到桂宮來。
我並沒有走近。只見杜昭維向元天寰淡然陳述,面露真摯懇切。
他舉止沉穩,即使離開,也是穿過珍珠簾,以手捧軸,下簾至地,緩緩拱退。
我這才到了近處的屏風,聽上官道:“我都跟趙王說了,他沒有意見……要是你去瞧瞧他……他會好受些。”
元天寰注視手中的空夜光杯,裡面似乎凝結著淚。
他回答上官,用了胡語。上官笑道:“你弟弟要是還恨你,為何做夢到叫你呢?哎,我小時候特別崇拜你,覺得你無所無能,無處不透,但長大了……你……總算是個人。不錯,人們說兄弟如參商,然你是皇帝,人君如太陽。白晝不會見星。雖有黑暗,也是昨夜,你以為我此話如何?”
“嗯。我這次打了他也不悔。而且一舉兩得,失寵的皇弟再去涼州,也就不奇怪了。我兩年內要平西北,五弟若這次去,也許他真的能成為一顆最亮的將星。”
“趙顯呢?你是想把他留在北疆肅清柔然的殘餘力量,不是嗎?”
“不錯。趙顯畢竟毫無家族背景,此刻回到京城,容易遭人妒嫉詬病。為人妒嫉者,若沒有受過良好的教育,就容易性格狂傲,或者變成憤世嫉俗。我在藍羽軍從行伍提拔他,不是讓他受空閒的小人欺負的。就是好刀,也要放到磨刀石上,才能快。”
上官凝視元天寰,月色如水,眸子中溫柔而堅定:“我也這樣想。等到你總攻西北時,也不需要動用趙顯,免得南朝得知我們全部實力。到時你讓我去西北吧,我曾答應過元君宙,和他一起打一場勝仗,不能食言。”
元天寰肩膀一動:“我哪能坐在這宮裡,看你鞠躬盡瘁?”
上官又一笑,月光下的青衫,青翠如長空碧影,飄逸無匹:“明天就是新年了,開春老男人也要成家了。別總是想著打打殺殺,太煞風景。我鞠躬盡瘁,也要看為了誰。我要是死了,能換到你治好天下,也是含笑的。不過我也不容易死,鳳,能浴火重生嘛。”
元天寰給夜光杯內斟滿了酒,讓給上官喝。上官偏過頭,瞥到我:“桂宮殿下出來了嗎?”
我點點頭,從自己背後,拿出禮物雙手送給他,我想了很久,好像野王笛給上官先生才最合適。元天寰在,我可以光明正大。元天寰問我:“這是給上官的?”
我微笑,又重重點頭。上官先生,這笛子也許真的能給你帶來生命中的亮色。請你收下,只有風華絕代,又肯為他人犧牲的男子,才可以得到這寶貝。上官的眉尖悸動。若他真的是杆竹子,夜露就會順著他的面,落下來。他展顏一笑,接了過去,幾次要開口,都被冬日的悽切鳥鳴所打斷,他終於說:“良辰美景,所對摯友,不如我隨意吹奏一曲,為你們助興。”
一曲梅花三弄,上官冰姿玉態,且向笛中尋。
元天寰以指合拍,玉樓金闕,也懶得歸去。
我突然想哭,但臉上只是笑。月寒此心暖。
元旦的早晨雪雲散盡,曉晴池院,一點梅心,淡然傲霜,望春而發。
我躑躅在無花的桂樹下,為新年做祈願:南朝之腐,北朝之亂,都會平靜。天下姓一家,才是真正的和平。到那一天,冷宮的雪才會真正化盡,我也將會把握住屬於我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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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晦日
北國之春,看似最難接近,但春神富有魔力,一夜之間,積雪消融,黃草成青。
元宵節後,滿月日日清減,一轉眼,就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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