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第2/4 頁)
酒杯來飲。到了唇邊,才發現是空的。他也不放下杯子,兀自出神。鳳眼驟然清明,本憔悴的臉,又顯得明豔起來。他拍了幾下桌子:“好。王昭君,絕代佳人。一旦出塞,嫁為匈奴王,漢家之興衰,宜不能回顧了。本朝皇后,雖為南國先帝公主,但嫁給皇上,就與南朝涇渭分明。皇子滿月,遠近之國都送賀禮。唯有南朝不送。非但藐視我君臣,也是對南朝先帝忘恩負義。國對國的競爭,也是男人對男人的較量。漢與匈奴友好結親,送出昭君,是千古佳話。但若漢朝敗兵於匈奴,也要歸罪昭君,實在是舉國男兒的恥辱。今日殿上一曲,讓臣弟想起風雅少年。不知道天下大赦,那人是否也可還朝?”
“五殿下說錯了。如雅無罪,何來赦免?他要還朝,只需一語。但他寧在囹圄之中,也是一片冰心。”我聲音不高,藹然低頭:“凡是人總有抉擇,何為重,何為輕?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本宮為元氏皇后,自當明白。明君當道,皇后奉養聖躬,調和內務。眾位,才是國政基石。後宮之重,不會重於滿朝文武,後宮之私,也不會私過赤膽忠心。”
我將太一抱在懷內,對百年等做個手勢:“本宮已對皇上奏明,凡是有嫌言涉及皇后,謝如雅者,並不等同於誹謗,理應有所賞賜。只有敢於直諫之人,才會指向皇后及親近之臣。可風聞言事,不如證據確鑿好。”我展顏。鬢髮上的玉燕,在燈火下透亮。紅色的燕嘴,成胭脂色的斑點,被投射在太一的臉蛋上。
百年等人,將一堆奏摺搬到廊下,百年宣旨道:“萬歲旨意,將此類奏摺置放於廊下。散席後,諸臣可自行取回。若不取回者,也可堅持己見。明日赴御史臺,與謝如雅當面對質。”
一些大臣交頭接耳,另一些大臣低眉順眼,眾人也必定各有權衡。
天寰從我這裡把太一抱過去:“風聞言事,朕向來深惡痛絕。鄭氏結黨造謠,才會淪落。一個人暗地裡猜猜便也罷了,但偏偏捕風捉影的奏摺全是一股腦的上來,說來說去還是那麼幾句。朕到如今為帝十餘年,難道還不可統馭你們?真的假不了,假的難成真。皇子出生,朕忙於國事,爾等中的數位老臣,一而再,再而三的請求選納妃嬪。朕昨日看了幾位在二十年前上呈先帝的奏摺。先帝雖然不用諫,但蓄意寬仁,特意封存讓朕長大後溫習。”太一醒了,小嘴輕輕的咬著他胸口的那片絲綢。
天寰不動聲色的將嬰兒向內翻轉,又說:“有一位老臣,二十年前你說說女色有害,說宮廷奢侈糜費,說文烈皇后乃正宮,不應疏離。那奏摺,把先帝氣病了半個月。怎麼過了二十年,換了個人。先是說嬪妃多多益善,又說自己侄女容色兼備,又說皇后固寵,非國家之興旺事。你們說朕面對你的奏摺,作何感想?”
鴉雀無聲,我只記得昨夜天寰翻看一堆陳年舊折發笑,原來是這麼回事情。
阿宙調侃笑道:“此一時也,彼一時也,英雄氣短,廉頗老了。只不知是哪一位?”
只見一老臣面紅耳赤,突然出列匍匐:“老臣雖然老壽如龜,但寧死也不在皇上皇后,諸王大臣面前做縮頭烏龜。老臣有罪,老臣有私心。老臣今天回家後,即刻讓自家侄女剃度出家。只是皇上正當英年,皇子太少,皇后玉體違和,今後皇上還是要多加考慮此事。”
那老臣是宇文部族的。雖然是文臣,但因為是鮮卑人,還是有一股子豪氣。我凝轉眼眸,倒生出一股欽佩來。當年我與北帝婚約,朝廷裡幾個老臣肯為我出頭反對?不過,若他們反對,我也不成這段姻緣了。
天寰:“好一個宇文家的人。皇后之病,因循療治,汝等不必操心。皇嗣之事,朕會讓你們都覺得公平。你當年奏摺對先帝說有兩事為先:勵精圖治,統一天下。朕多年前,廢除選秀。就是為了不擾民間,專心理事。而今天下國家怎麼樣?”
宇文老淚縱橫:“天下,只差南朝。國家,雖已富強,但才開始。”
天寰走到他的面前,把皇子交給他抱,他猶豫接過太一。太一用好奇的眼神看著這老頭兒。
他本來在哭,但看到皇子,怔怔的,也露出笑臉。大概他的臉奇怪,太一發出一聲響亮的叫喚,大家都嚇了一跳,以為皇子要哭。但太一氣勢十足的叫了一聲後,卻安穩閉上眼睛。
天寰攙扶起他:“朕懂你的意思。此時此刻,朕需要你們,特別是老臣們為朕在軍政上多多出謀劃策,而不是忙著推薦美人,考慮皇子。來人,稍後用朕肩輿,點蓮花燈,送朕的宇文大人,崔大人兩位老臣回府。你的侄女,大可不必出家。至於這班女樂。”天寰眸光閃到阿宙,阿宙挺直肩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