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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總有人成功,有人失落。等十年的,是智者。等一生的,是蠢人嗎?
夫君入眠已深,我慚愧至極,剛要閤眼,就聽到外頭腳步。
我掙扎著坐起來,天寰也猛然驚醒,呵斥道:“誰?”
“臣百年。”百年在簾幕外點了燭:“萬歲,緊急軍報,不敢不奏。”
天寰下床,他接過信,看了幾眼,冷靜的吩咐百年:“朕知道了。朕和皇后先要休息。明日正遇到休沐日,但你要通知宮內省齊集所有宗親大臣。你五更去叫趙王,讓他來殿內陪朕上朝去,告訴趙王要穿素服。”
“是。”
下午的陰雲,化成一陣冰雹,敲打琉璃瓦。天寰等百年離開,長抒了一口氣。
我推他:“怎麼了?”
天寰繼續躺下,輕描淡寫的說:“是中山王戰敗,撤退途中也許是得了瘴氣,薨了。”
“……那麼,南朝就要一路打過來?皇上,你不能再睡了。”我又推了他好幾次。
天寰輕聲說:“死了便死了,他已活得夠久。五十年內,先帝們三番四次的清洗皇族,他能坐在這位置上,已是幸運。少了中山王,我的將棋一個不少。不瞞你說,他死去,正是我的目的之一。撫卹他子孫的詔書,他所用的東園秘器,都早備好。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敗給南朝,將邊境兩個最棘手的地方讓給他們去駐防……”
中山王在皇族有威信,為此就要他死?我前後思量,天寰見我翻來覆去,就又解釋:“對中山王,一直是我們婚前,我才找到破綻。我對人,一旦有所懷疑,就會不斷的懷疑。來龍去脈,對你也不多說,是免得你增添煩惱。他之力量,不至謀反,但聯合後宮,密謀建儲,正是我最難容忍的。這次他們又出花招,沒有南朝人進攻,還要費個周折讓他去死,有了南朝人,順理成章。我回到長安,杜昭維和長孫,早已制住他數個要害。他不出徵,就是心虛,罪名成立。他出徵,無論如何是個死,可能換來全家的平安,還有體面的國葬。我對他,太過仁慈……”
我還要問,天寰不再理我,打個呵欠,轉身睡覺。
天色漸明,他熟睡的面容純淨的像個男孩,毫無邪氣,宛若淡墨。
天寰一直睡到阿宙來到,才起身換衣。
阿宙一身銀白色素服,神色頗為拘謹,但也沒有哀慼。他看到我時,我扭轉開臉。
天寰神清氣爽的說:“五弟。你上朝完畢後,代朕去中山王府弔唁。那幾個子孫,你從小就是能吃透了的,現在都交給你。皇后不舒服,中山王妃和兩個兒媳若請求覲見,就免了吧。”
阿宙低著頭:“中山王本已年老,不慣征戰,這次能為國捐軀,死得其所。臣弟想他們一家都能明白。但是皇上,南朝若長驅直入……”阿宙鳳目反射出天寰擱在鏡臺旁的佩劍:“臣弟愚鈍,想不出皇上有何妙算,因此請皇上准許臣弟迎戰。”
百年,惠童都跪著幫著天寰拉平下襬,阿宙含有歉意,又極關切的望了我一眼。惠童聽阿宙請戰,才抬了一次頭。我並沒有太不舒服。南北相爭,阿宙你去打南朝,何必對我抱歉?我轉了轉眼珠。
“阿宙,這次用不到你出戰,趙顯已在中山王帥帳了。”
“趙顯?”我明明聽天寰說過趙顯不宜動用的。
阿宙並不太吃驚的樣子:“皇上命七弟勞軍,是虛晃一槍,以皇弟掩蓋趙顯行跡。只是趙顯……臣弟……”
天寰一笑:“知道你和他互不待見。他是他,你是你,你是西北大捷的太尉王殿下,他是被朕困而不用,又要為這次南北戰爭背黑鍋的將軍。比什麼?”
………
中山王的葬禮規格,遠高於當年晉王廷宇。皇帝賜錢千萬,又破天荒親自撰寫碑文。中山王家,保留一切領地。也許是太過隆重,中山老王妃堅持絕食殉葬,半月而卒。中山王兩個兒子惶恐,多次上表,推辭豐厚賞賜,主動要求去鄉間守墓。
天寰領著我去王府,親自去給中山王致祭時,也有個女人,在樓上對我們喊了句:“元天寰,濫殺人,必遭報應。”天寰當作沒有聽見,我只有一陣驚悸,但還是一步步跟著天寰。
我記得她的臉孔,是中山王所寵愛的歌姬。但是,不久後有司卻說:那女人是個瘋子,混入王府滋事。因為皇后有孕,加恩免死,只是割掉她的舌頭。
在天寰面前,我不能掉一滴淚,但中山王府剩餘的女眷來向我辭行時,我哭了一場。
這並不是出於虛偽,元氏家族的男人和女人,越來越少。正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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