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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另兩人一同把辣椒穿成串,在院子裡扯幾根繩掛將起來,紅紅地一串串高懸著,像許多小燈籠一般,煞是逗趣。
四個人圍在籮筐一圈,手腳飛快地做著活,一道嘴上也沒有閒著,徐景熙眼睛在喻黃兩人中間打轉,慢悠悠地笑道,“你們可知,是誰又惹了魏閣主麼?”
黃少天心裡明鏡一樣,也不說話,只管看著喻文州,望他身邊慢慢地蹭。
喻文州看著,也不忍心難為他,便很從容地笑道,“只怕終究是放心不下我,要查我一查。”黃少天向他投來擔憂眼神,喻文州回以眉眼彎彎的一笑,“無妨。”
鄭軒又問,“即使如此,索性便向閣主解釋一番,又如何呢?”喻文州笑意未變,“我縱說了,前輩也未必肯信,讓他只管去查便是,查出了,也就此解了心結。”
他的話,黃少天向來最肯聽。心也放下一半,又想著去問,“文州,這事說起來,我卻也覺得奇怪,那金絲蓮子,踏月回魂刀和雪飛花,都是極難得極難得的東西,尤其是雪飛花,輪迴遠居塞外,我竟見都沒見過,你卻如何有這樣本事,能夠得到手?”
“這說來話可長了。”喻文州的話甫一出口,立即便引來其他三人的目光,倒把喻文州唬了一跳。
“總閒著也沒趣兒,不如講上一講,倒是個事做。”徐景熙一句話,正說中了其餘二人的心思。由是黃少天和鄭軒亦看喻文州,一心等著講故事。
喻文州愣了好半天,嘆道,也是。又是好半天沒說話,辣椒筐一圈之內只能聽見此起彼伏均勻的呼吸聲,和漱漱漱飛快的穿辣椒聲。
喻文州又待了一會兒,方才笑道,“是了,想先聽哪一個。”說著話時,目光是衝著黃少天的。
其他兩個人等著黃少天開口,也沒甚異議。
黃少天側頭想了想,笑道,“雪飛花這名字,聽著很新雅別緻,我看樣子,也實在精巧好看,這樣東西,我倒很想知道,是怎麼到了你手裡頭的。”
喻文州緩緩地道,“這雪飛花故事,要從輪迴一教的教主周澤楷說起。”
三年前,落日飛沙,孤煙大漠,絕壁荒城。
第7章 第五章
周澤楷裹著一身單薄的素衣站在峭壁的陰影裡,眼神比千年積雪更沉靜。
那陌生人遠遠地向他走來,又在幾步遠的地方停駐,距離都掐算得恰到好處,不讓人心生警覺,也算不上疏離。
“喻文州。”就隔著那樣的距離抱拳拱手,和野原一色的斗篷拖曳到地上,像只是荒草多出來一塊延伸。
周澤楷動了動嘴唇,還是沒有說話。卻下意識往後退卻兩步:輪迴教眾以其隱秘偏遠,難以捉摸,向來是江湖人敬而遠之,甚至攻擊獵捕的物件。
喻文州笑著表示沒有惡意。隨口,撿了一個最熟悉的地名問出口來。
周澤楷微不可查地愣了愣,他從小生長絕域大漠,大漠裡的一草一木,比他的耳朵和眼睛還要稔熟。
喻文州道了謝徑自離開,兩個人第一次擦肩而過。
輪迴教主的俊秀,是出了名的。擦肩而過的時候周澤楷側著頭不自覺地微笑一下,大概是為了他的禮貌妥帖。
說到這裡喻文州微微頓了下,迎上黃少天不爽的目光。
“好看?還出了名的?”半空中的火星子蹭蹭直竄,徐景熙無奈提點了一句,“人家就是正常敘述,黃少你想多了。”
真的?黃少天狐疑地看向喻文州,後者一笑,礙著旁人在場卻也沒有做出什麼太過親暱的動作。
“就是就是,文州接著講,黃少,好好聽故事,別打岔啊。”鄭軒也提出抗議。
黃少天這個時候轉頭去看喻文州了,正好對上一雙微彎含笑的眼睛,心裡想著,這竟是喻文州和別人的故事,倒多少也有些不平起來。
可是轉念一想,這不平轉而變成滿心的探問。黃少天怎麼也不能否認,他和喻文州,在過去十幾年的時間裡是互相缺失的。七歲的喻文州和五歲的黃少天,在彼此記憶裡都是浮光掠影的一張剪貼畫,隔著久遠的鴻溝,模模糊糊地籠著霧。
在這十幾年裡,黃少天獨步天下成了第一劍客,喻文州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成為了另一種人,溫文儒雅不改,一柄好像從沒開刃的劍,卻有著藏在影裡的暗鋒。
黃少天在二十幾歲的時候重新尋回了喻文州,心裡其實是很慶幸的。他不介意喻文州有什麼樣的過去,也不刻意去問,似乎那十幾年空白,只是家鄉江南杏花春雨裡一場沒著沒落的荒唐大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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