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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修思量半刻,道,“若那喻文州清清白白的,便告訴魏琛,早日籌備嫁兒子便是了,若不的,還是提醒黃少天,早早抽身為妙。”
“若是後一種,”蘇沐秋戲謔笑道,“要提點著我早早兒地避了去,我心軟,可就見不得這個。”
一句話說了,葉修倒笑了個前仰後合,兩個人又頑笑一回,便吹了燈睡下。
窗外雨已小了,淅淅瀝瀝的一簾雨,直落了一夜,風很輕,雨夜小街上時有悉悉索索的響聲。葉修忽然覺得自己有必要在明天去見喻文州一面。
這個黃少天傳說中青梅竹馬,一見鍾情的物件,似乎一直以來都是見首不見尾的,是一個很神秘模糊的影子。
葉修睜著眼睛聽窗外的風和雨,心裡終究是很納悶的:他見到黃少天的時候,天下第一劍客還是個孩子,有比朝暉星辰更明亮的一雙眼睛,眸子裡閃耀狂氣卓然,那是很銳利的一種東西,像他腰間的冰雨。
被葉修打敗了,也不惱不羞,卻大大方方走到他面前來討茶喝,不卑不亢的態度得極了葉修的意,兩人變成了生死之交。
他們有時也會把臂同遊,談談奇淫巧術,武功絕學,也說一點道聽途傳的武林八卦。黃少天喝醉了,話更多,葉修只好把人送回去,自己還得承受魏琛喋喋不休的抱怨。
可黃少天並不曾提起他這個青梅竹馬。
就好像喻文州是從地裡毫無預兆地冒出來,掐算得極精準,就正正好好落在黃少天面前,把他的狂氣傲氣全都剝得一乾二淨,留下殼裡最柔軟的那一小塊肉。
由是黃少天對喻文州言聽計從,最信任,最喜歡,總也不猜疑。
他一翻身正好對上蘇沐秋的臉,半垂著眼假寐,睫毛顫動,嘴角邊有一絲笑容。葉修湊近他低聲道,“我不可能看著喻文州坑害黃少天。”
蘇沐秋不說話,在一片明淨的夜色裡看著他笑。葉修接著說,“所以我就想,這個喻文州啊,最好是個好人。”
蘇沐秋在他肩上含含糊糊地拍了兩把,“睡覺睡覺。”
這天早上,陳果剛一下樓,原是準備去看葉修,叫人起來開店,卻被他被窩裡第二個人嚇得不輕,險些跌在地上爬不起來。
稍後尖叫響徹了不大的點心鋪子。
兩個人嘰裡咕嚕地爬起來,爭先恐後地搶衣服往身上套,最後站在陳果眼前,葉修套著蘇沐秋的褲子,蘇沐秋拴著葉修的腰帶。
陳果受驚不小。
巧合的是黃少天竟然就趕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老闆娘你家有沒有鹽先借一……”看到站在床邊像上了刑一樣愁眉苦臉的倆人,哈哈大笑。
謠言很快就長了翅膀似地飛遍了兩層小樓。
“捉姦在床!”黃少天一手拿著鹽瓶兒,一手指著他們,異常刻薄地總結著,葉蘇倆人抬頭恨恨地盯著他,眼睛裡像是長了小刀子。
喻文州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走路的時候不聲不語,幾乎沒人注意到他。直到打扮文秀乾淨的男人很柔和地喊了一聲少天,那被喊的人二話不說篤篤篤跑到身邊。葉修心裡晃一下子明白過來,哦,這是喻文州。這麼一想,細細地端詳起他來。
喻文州畢竟是個敏銳的人,發現葉修觀察他,先向著蘇沐秋和葉修客客氣氣地點了頭,葉前輩。
你認識他?不等葉修說什麼,蘇沐秋先開口了,他性子比葉修要收的住,自然對這種人好感多些,問話的樣子不像是在查人家了,很像是前輩關心後輩。
喻文州微微地笑了點點頭,認識的。他說,葉前輩是行走江湖的老前輩了,我來的日子淺,也忘了各處走動走動,就沒見著,誰想在這裡碰見。
蘇沐秋用眼神對葉修說,瞧,他認識你。
葉修用眼神回答,可我不認識他。蘇沐秋用眼神譴責他,廢物點心,讓人偷窺了都不知道。
那你認識我不?蘇沐秋轉頭問一直沒怎麼主動說話的喻文州,對方很淡定地答,認識的,蘇沐秋前輩,可惜我初入江湖時,前輩已經淡出了,所以見得很少,十分遺憾。
蘇沐秋面如土色。葉修的眼神又飛過來,看,被偷窺的不是我一個吧。
這個當口喻文州一直沒有說什麼,就是非常文雅地站在那裡,偶爾溫柔地看看身邊的黃少天,除此之外跟誰都沒有神色的交流。
這個人,難猜,太難猜了。很聰明,也懂分寸,最主要的是,坦蕩。
無論是葉修還是蘇沐秋,他認識了,就說,好像對誰都沒什麼要隱瞞的,黃少天站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