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第1/4 頁)
他們仗張春橋之勢欺人,那麼囂張,那樣兇狠,可謂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末了,張月橋冷冷地說:“我們認為這不是F一個人的問題,是一場嚴重的階級鬥爭。我們也不再多流淚了,我們要起來鬥爭,一定要把問題徹底查清!”
終於,調查組被迫改組,重新以“階級鬥爭”為綱進行調查好一個“有縫就查,有洞就鑽”
一提起密探、偵探之類,理所當然,首推英國作家柯南道爾筆下那位名震寰宇的福爾摩斯。此外,數得著的,誠然還有英國女作家阿加莎·克里斯蒂筆下的矮個兒比利時偵探埃居爾·博阿洛,還有英國作家柯林筆下的探長剋夫……然而,如果跟那個“上海市革命委員會調查組”相比,都將大為遜色,自嘆弗如。
那個調查組見微知著,敏銳的日光遠遠勝過福爾摩斯鷹一樣的眼睛;那推理邏輯大大超過以思維嚴密著稱的博阿洛;至於那豐富的聯想力,則使剋夫望塵莫及,甚至以富於幻想知名的法國作家儒勒·凡爾納都得退讓三分!
Q有一句名言:“有縫就查,有洞就鑽。什麼都要查一查,讓領導放心。”
我和Q相談。我本以為,他對王秀珍點名擔當重任,勢必在公安部門工作過,有著豐富的偵審經驗。
不料,我問及他的身世,他竟從未與福爾摩斯為伍。他,山東人,長在東北,高小畢業,後來入北京建材學校速成班。一九五七年畢業,分配到上海工作。在造反大旗嘩啦嘩啦飄揚的年月,他當上了上海一家規模宏大的玻璃廠的“革委會”副主任。他結識了王秀珍,頗得青睞。一九七四年三月十五日,他已經接到調令,榮升建材工業部核心小組成員,擔任部級領導。正在他對上海市委的“栽培”感激莫名之時,忽然,四月二十四日,他接到緊急通知,前往“康辦”報到。
下午,他這個幹玻璃行當的廠革委會副主任,跟上海市衛生局工宣隊政委一起,步入“康辦”小會議室
他倆剛在沙發上坐定,徐景賢和王秀珍就來了。
就這麼四個人密談,Q感到非同凡常。
果真,王秀珍宣佈,要建立一個精悍、絕密的調查組,組長是那位工宣隊政委,副組長便是Q。王秀珍要他推遲前往建工部報到,一心一意地把調查工作搞好。
把他這麼個“部級”幹部,充任一個小小的調查組的副組長,未免有點“屈尊”。
可是,當他聽罷王秀珍、徐景賢的談話,受寵若驚,連聲說:“感謝組織上的信任!
我決不辜負如此重託!“
以下,是Q的工作筆記上,當場所記的王秀珍、徐景賢的原話。
王秀珍說:
“這個案子非常重要,是洪文同志交辦的。前些時候,春橋同志來過信,叫市委不要花很大力量去搞。他很謙虛。為了把這個案子搞個水落石出,讓你倆負責調查組,是經上海市委常委研究、報洪文同志同意的。這是對你們的信任和考驗。
“這是一個嚴重的政治事件,你們不要就事論事來調查。要從階級鬥爭、路線鬥爭上把問題搞清楚。”
“家屬寫過信,說是政治迫害。”
“要徹底揭發、徹底批判、徹底清查!”
徐景賢則說:
“這是洪文、文元同志交辦的案子,是一個嚴重的事件。”
“不要以為只是張佩瑛同志一個人的問題。”
“下去以後,要發動群眾、幹部。把前一階段的調查情況告訴群眾,發動群眾大揭大議。”
“調查的情況和問題,要隨時報告。”
“這個案子一定要保密。今後有事,直接與市委辦公室主任聯絡。”
聽罷,Q的心中像喝了蜜一樣甜。這樣的“通天大案”,不交給上海市公安局,卻交在他手中。“中央首長”、“市委領導”的器重,使他感激涕零,連連唯唯是從。
Q覺得福爾摩斯可笑。福爾摩斯一生辦了那麼多的案子,哪一件是“中央首長”
交辦的?哪有他那麼硬的靠山?
佔領了一醫的一座小洋樓。四月二十八日,秘密調查組在極為嚴肅的氣氛中宣告成立。一架直線電話,成了小樓與“康辦”之間的“熱線”。
Q明白,徐景賢所說的直線聯絡的市委辦公室主任不過出於客套。他的“熱線”,徑直跟徐景賢的秘書張家龍聯絡。徐景賢隨時隨刻知道調查組的動向。
Q和他的前任———一醫黨委副書記Fe截然不同:Fe搞調查,依靠的是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