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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三月的租界》,予以痛斥。
魯迅把文章交給了設在新鍾書店裡的《夜鶯》月刊編輯部。《夜鶯》編輯當即把魯迅的這一討狄檄文,排入五月出版的第一卷第三期上。
《夜鶯》月刊是委託上海雜誌公司發行的。按照上海雜誌公司的規定,委託發行的雜誌在印出樣本(清樣)之後,應該馬上送一份給該公司,以便老闆瞭解內容,預估銷路。
老闆看畢,著人把樣本送還《夜鶯》編輯部。
送樣本者何人?張春橋也。
《夜鶯》編輯翻了一下送回去的樣本,忽然發現印著魯迅的《三月的租界》那一頁已被撕去。
“誰撕的?”編輯問。
“我!”張春橋狠三狠四地答道。
“你為什麼要撕掉魯迅的文章?”
“我要留下來仔細看看。”
“為什麼要仔細看看??”
“魯迅在罵我!”從張春橋嘴裡,終於蹦出了這句至關重要的話。
“這麼說,你就是狄克?!”編輯用驚訝的目光,注視著面前這個瘦骨伶仃、戴著圓形近視眼鏡片、山東口音的青年。
張春橋猛然間意識到自己在激動的時候說走了嘴,洩露了天機。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他只好解嘲道:“是,又怎麼樣呢?”
一扭頭,他氣呼呼地格登格登走了。
於是,《夜鶯》編輯部知道了狄克之謎。
於是,魯迅知道了狄克是誰。
於是,魏金技、於黑丁也知道了狄克的秘密。
這訊息像長了翅膀似的,在上海文藝界暗暗傳來。傳入了《辛報》編輯姚蘇鳳耳中。
姚蘇鳳是蘇州人,曾是鴛鴦蝴蝶派之人,當過《晨報》的“每日電影”主編,後來日漸進步。
《魯迅先生軼事》一書,只署“編纂 千秋出版社編輯部”,未標作者名字。
這家千秋出版社名不見經傳,在上海圖書館浩如煙海的藏書之中,由千秋出版社印行的書僅此一本而已。版權頁上印著社址位於上海卡德路(今石門二路)某弄堂內。
從書的內容來看,大都摘編自當時《辛報》上的一些文章。這本書是唯一透露狄克之跡的書,成為三十多年後上海掀起的“炮打張春橋”的重磅炮彈。
這本書出版於一九三七年。
第二章 晉察冀歲月
“狄克”鑽進延安
自從一九三五年五月踏進上海灘,張春橋混跡上海文壇兩年多,發表了四十多篇年長短短、五花八門的文章。一九三七年九月三日《立報》刊出署名張春橋的短文《武裝民眾》之後,他的名字便從上海報刊上消失了。
張春橋哪裡去了?
難道他“最最會化名”,化了什麼新名字?
直至一九三八年五月的《抗戰文藝》週刊第一卷第五期登出署名張春橋的《漢奸吉思恭》,標明“延安通訊”。訊息傳到上海,人們才恍然大悟:
“狄克”鑽到延安去了!
吉思恭,日本的間諜。一九三八年三月十七日,在延安陝北公學操場上,舉行了公審漢奸吉思恭大會。“狄克”也在場,於是寫了這篇“延安通訊”……
“狄克”是怎樣鑽進延安的呢?
在張春橋一九五○年親筆真寫的《簡歷表》上,“何時何地何人介紹入黨、候補及轉黨年月”一欄,這麼寫道:
一九三六年四月在上海經關成志、林福生介始入黨。
一九三八合八月在延安經顧光鬥、雄飛介紹重新入黨。一九二九年二月轉正。
張春橋既然在一九二六年四月入黨,怎麼到了一九二八年八月又要“重新入黨”呢?
那位“吳成志”,真名宋振鼎、他對張春橋在上海的“入黨”經過,說得最為清楚:
我一九三二年九月被捕,一九三五年七月從蘇州反省院自首出來後去上海。一九三六年四、五月間,我(化名吳成志)與原社聯林福生(從蘇州反省院出來的)、王德明等成立中國共產黨上海預備黨員委員會,曾經我介紹張春橋參加預備黨員。
這個組織沒有黨的組織領導,是我們自己成立的。成立不久,上海黨組織派吳仲超找我談話,指出這個組織是非法的,叫立即解散。我們當即解散,並通知到所有參加的人,也通知了張春橋。此後,我再未介紹過張春橋入黨。
原來,張春橋在一九二六年四月所參加的是假共產黨!可是,張春橋卻把它寫入自己的入黨簡歷之中,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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