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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祖似乎沒有被吳暢的淚水感動,仍然面帶微笑。即使他動了側隱之心也晚了,破壞是容易的,復原就難了。他也是回天乏術。
“小子,做一個龜奴,並不比死更難,你的選擇是沒有錯誤的,但你能否活下去,就看你的造化了。你失去了一件珍貴的東西,但也得到了你想保留的,你並不虧。挺起身往下活吧。”
吳暢木呆呆地看了他一眼,腦中空空的,不知他的話是否正確,但感覺還是有的,他似乎不能違抗朱祖的意思。過了一會兒,他傻笑著點點頭,說:“活下去,成了這模樣,才想到死,那誰也對不起了,龜奴也許挺有幹頭。”
“有志氣。”朱祖讚道,“龜奴自有龜奴的造化,就看你怎麼做了。”
吳暢怪笑了一聲:“你的話是不會錯的,那我該怎樣做呢?”
朱祖笑著說:“要學會忍耐,只要能忍天下難忍之事,就一定大有作為,誰也不能打倒一個會忍耐的人,忍者無敵。”
“對極了?”吳暢古怪地哼了一聲,“誰也打不倒死人,忍與死又有何分別呢?”
朱祖樂了,“小子,你的悟性倒高,終非池中物,還是先從忍開始吧。
吳暢點點頭,一副十分恭順的樣子。
“跟我來。”朱祖揮動了一下右臂,帶著吳暢繞過假山,向西邊的那間房子走會。
房子裡挺亂,裡面全是中草藥,各種藥味混雜一起,飄散在空氣裡,使吳暢有些受不了,但他沒有忘記“忍”,皺替眉挺住了。朱祖把他帶到一大堆雜七雜八的藥前,說:“你把它們分開吧,相同的藥歸在一堆,我要看一下你的辨別能力。”
吳暢沒有吱聲,蹲下去就埋頭分藥,心裡的奇怪還是有的。這老雜毛搞什麼鬼,難道還要讓小爺當“龜醫”不成?吳暢對中藥還是認識一些的,所以分藥對他不是一件難事,即便不認得中藥也沒什麼,只要把相同的挑在一起就行。過了約有一個時辰,吳暢把藥分完了。
朱祖滿意地點點頭,說:“這些藥沒有什麼稀罕的,配在一起再加一樣名藥,效果稀罕了,你按說的去做。當歸、五加皮、杜仲、銀花、連子、龍膽草、白髮、天冬、龍骨,再加一樣地玄子。這些放在一起服用,好象是胡鬧,那是不懂藥的人的看法,地玄子乃地之靈丹,有它君臨諸藥,效果之神奇,不可思議。你把它們放到壺裡熬去吧。”
吳暢無語,馬上遵命行事,不過他覺得有些奇怪,這老東西又沒有病,別人也不要吃藥,這藥熬好了給準喝呢?這一次他還沒有學聰明,想了好一會兒,也沒理出個頭緒,最後只好想“也許還有外人要喝吧”。不了了之。
他把熬好的藥端到朱祖面前,說:“藥熬好了,你喝吧。”
朱祖“哈哈”地笑起來:“我有病嗎?”
吳暢吃驚地說:“那你讓熬藥幹什麼?”
“給你喝,我不能虧待你嗎。”朱祖笑道。
“我也沒病呀?”地相驚訝地說。
“你真的沒病嗎?”他的目光冷了起來。
吳暢打了一個寒戰,不錯,自己已經不完全了,怎能說沒病?可朱祖是不會好心腸的,他讓別人喝藥,絕不是為了治病。世間競還有他這樣的道士,“道”又何在?他極其無奈地苦笑了聲說:“病在我身上,怎麼就忘了呢?我實在該喝,不過我有種奇怪的感覺,藥喝進了我的肚子,竟治的是你身上的病。”
“對極了!”朱祖興奮地笑起來,“你終於成為一個聰明人了,但不知你的運氣如何?”
吳暢不解地問:“你用的是什麼法子?”
朱祖得意地說:“是你的腦袋永遠想不出來的法子,普天下懂得‘借物存丹’的人少之又少,有的即使明白也未必會做、這裡要極其高超的藥理智慧和捕捉丹田開穴的先機,‘火候’不老也不能嫩才好,功力差一點兒也不行。”
吳暢說:“我還是不知道你用的什麼法子?”
“明天朝日東昇時你就明白了,那時你也許會覺得有趣,但你現在別樂,世事難料呢。”他神色悠閒,宛若浮雲,讓吳暢心裡沒底。
“世間若有樂事,那一定是人家的,我樂什麼呢?”吳暢忽然又哀傷起來了,好象他屬於一個見不得人的世界。
吳暢無法,一咬牙,把藥湯喝了下去。藥太苦了,藥湯衝進他的喉嚨,眼前頓時泛起一片黑花,剎那間,他感到周身的肉部變苦了,從汗毛孔向外冒苦氣,這沉重而殘酷的苦味彷彿一下子把他以後的歲月敗壞了,苦進他的靈魂裡去,他忙張開嘴,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