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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一丁點聲音,雖是一丁點,卻絕對異乎尋常的聲音。這
聲音有如一根尖針戳刺他的神經,使他驟而驚醒,並立刻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搜
視,這一看之下,連僅存的一絲倦意也倏掃而光。
他看到一個人,一個渾身血跡斑斑、步履踉蹌的人,這人身著黑衣黑靴,頭
戴黑色面罩,雙手分提皮盾與尖矛斧,正搖搖晃的從松林的另一邊走了過來。不
錯,是金蜈門的人。
此時此地,驟然見到這麼一個來自敵對幫口的人,鍾國棟卻並不緊張,因為
從那人渾身血跡、行動蹣跚的情況來看,即使不到奄奄一息的程度,也決不會帶
有多大的危險性,對一個造不成威脅的敵人,還有什麼好緊張的。於是,鍾國棟
只是站起身來,緩緩地站起身來。
黑猿卓宣的警覺性也很高,幾乎就在鍾國棟站起身的頃刻,他亦一骨碌躍挺
在地,緊跟著陳玉卿、狂棍岑春年、白斑鯊謝磊也各自驚醒,儘管兩眼朦朧,本
能的反應卻促使他們翻撲於側,同時亮出家夥。
當金蜈門的這一位突兀與鍾國棟等人目光相對,他的錯愕驚悸顯然更要超過
鍾國棟等人,但見他全身猝而僵直,眼珠鼓瞪,彷彿見了鬼一樣搖搖晃晃的往後
退出幾步,半聲噎叫由喉管透出,像猛的吞下了一枚火燙栗子。
白斑鯊謝磊驀地一聲暴叱,咧開大嘴,露出兩排白牙森森的大嘴,嘿嘿獰笑
道:“好朋友,你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且先就地活宰了你,再
到雙合埠去殺他娘一個滿堂紅。”
那人喉管中呼啦著痰音,好半晌,他才聲調微弱的回話:“各位莫不是怒漢
坡的天馬堂朋友。”
謝磊重重朝地下吐了口唾沫,惡形惡狀地吼喝:“孃的,少拉近乎。不錯,
我們所屬的碼頭確是天馬堂,卻和你們金蜈門扯不上半點情份。朋友,哦呸,你
不要令我作嘔了。我們彼此之間,不但稱不上兄弟,深仇大恨倒早擱著那麼一筆。”
那人放下左手的皮盾,回首朝著鍾國棟道:“這位,在下假如沒有猜錯的話,
可是鍾家堡鍾大堡主。”
鍾國棟淡淡的說道:“不錯,正是鍾某,不過閣下似乎與鍾某並非朝過面。”
那人努力擠出一絲一抹比哭還難看的微笑,又道:“是金蜈門所屬,就該認
識得鍾大堡主的,因為駱孤帆已給影傳諭所屬,所以在下一眼就看出來了。”
鍾國棟平靜的說道:“貴門主如此看得起在下,鍾某榮幸之至。”
那人又道:“鍾堡主,請你聽我說。昨天以前,我是金蜈門的一員,如今我
卻不是了。更明確的講,我和各位一樣,也與金蜈門有那麼一筆血海深仇擱著。”
謝磊疑惑間仍然厲色道:“少來這套障眼法兒,天下有這麼巧的事。沒碰上
我們之前你是金蜈門的人,碰上我們你卻變成倒戈急先鋒啦。孃的,我看你是為
了保命,八成在胡扯一通。”
慘白的面容起了一陣痛楚的痙攣,這人似乎不願多做爭辯,他艱澀地道:
“人要臉,樹要皮。朋友,廝混江湖,表的是節,爭的是氣。老兄,我再怎麼窩
囊,也算金蜈門的刑堂先斬手之一,若非為了身負冤屈,脫離金蜈門,即使眼前
情勢不利,卻尚不至於怯懦到唾罵自己堂口以求保命的地步。”
謝磊側首看了鍾國棟一眼,鍾國棟微微點頭,接上來道:“朋友高姓大名。”
那人吃力地道:“我叫郭亮,一般道上同源,都習稱我為地趟腿。”
鍾國棟道:“不錯,我聽程姑娘說過你的名號,你曾犯過一次門規,是程良
力保才不至被處死,而你又感恩圖報,私自放走了程姑娘。”
郭亮注視著鍾國棟,面露喜色道:“程姑娘果然在貴堡,她可好。”
鍾國棟道:“目前尚沒有發生什麼危險。”
郭亮道:“這就好了,這就好了。”
鍾國棟淡淡一笑道:“郭朋友,據在下從程姑娘嘴裡獲悉,貴門要攀到刑堂
先斬手的位置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除了個人能耐、功夫、機智須屬一流佳材之
外,尤其對金蜈門的忠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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