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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一條條吞吐中的赤紅蛇信,火
苗子又飛蝗似的溜射出去,點點焰芒沾上稠油,先是發出一陣密集的輕爆聲,隨
即“轟”聲震響,無數道竄跳的火蛇便連成了一片火海,強烈的北風吹拂著火勢,
大火立刻捲揚奔騰,以令人難信的快速朝黑風巖的方向蔓延。
望著遍地遍野的熊熊火焰,鍾家忠不由目瞪口呆,嶗山起火的光景,已是觸
目驚心,但卻不像眼前的情況這麼壯觀。火舌卷噬著地上的一切物事,無論是草
木藤蔓、飛禽走獸,無論是土石巖壁、溝窪丘壑,烈火瘋狂的掠著,甚至把半邊
天空都燒得通紅。灼熱的空氣向周遭擴散壓迫,濃煙嗆得人心肺欲裂,呼吸困難,
而劈啪爆炸的聲響不斷傳來,時時還夾雜著烈火迴旋的轟隆聲、氣流湧蕩的撕裂
聲,黑風巖左近不像是黑風巖,而是變成真正人間赤煉地獄了。又有幾個金蜈門
的徒眾,能逃過此劫。
強忍著那股幾近窒息般的痛苦,薛雷拉開嗓門大叫:“夥計們,走人啦。”
百來人的行動就像一陣風,有的搭上蓬車,有的支使兩條腿,各自朝著不同
的方向逸去,黑風巖火勢正盛,放火的主兒卻早撤得鬼影不見了。
馬蹄聲急劇的敲打著地面,宛苦擂鼓,鍾國棟帶著愛妻陳玉卿、屈元蒼手下
的狂棍岑春年、白斑鯊謝磊、黑猿卓宣,一行五人五騎,快馬加鞭的往雙合埠趲
趕,他們希望儘量爭取時間與空間,趁金蜈門內部空虛,並且黑風巖中伏的訊息
傳到之前搶先動手,只有在這種情形下,救出鍾惠瑤的機率才高。
打昨夜開始,這一陣狠攆,已足足賓士了近四個時辰,一路上有快有慢是不
錯,人釘在馬鞍上總是夠折騰的,天剛矇矇亮,馬匹已經疲態畢露,噴鼻低嘶之
餘,勢子亦逐漸滯緩下來。
個頭魁梧,面生白斑的白斑鯊謝磊不停移動著臀部,邊慢下坐騎。陳玉卿目
睹此景,低聲對鍾國棟道:“國棟,咱們也趕了這一陣子了,真個人困馬乏啦,
是不是可以暫且歇息一會,養養精神。”
鍾國棟忍住一個哈欠,點頭道:“好,咱們便找個合適的地方歇歇馬。”
前行的白斑鯊謝磊指著路邊不遠處的一片松林,搭著腔道:“那片林子似乎
還清靜,大先生,大夥就到林子裡打尖歇息吧。”
鍾國棟順勢望過去,蒼幽幽的松蓋如傘,一朵接一朵的層疊著,尚未入林,
打眼便覺得一股清涼,他滿意地道:“好吧,謝磊,你帶路,就是那裡。”
五人五騎掉轉馬頭,潑剌刺地轉向松林奔去,接近林邊,又喜見滿地野草鋪
陳,草色雖已泛黃,卻柔軟細緻,此時此地,不啻是上好的襯褥,大大的享受了。
下馬後,黑猿卓宣便將各人的馬牽到一邊上栓,狂棍岑春年、白斑鯊謝磊則早已
迫不及待的橫身躺下,雙臂為枕搶先尋起夢來。
陳玉卿也倚在一根巨松底下打盹,鍾國棟一隻手搓揉著腰眼,邊習慣性的移
目四顧,等卓宣過來,他才去到一棵虯松下倚坐,看情形,他累是累,卻不像有
困上一覺的意思。
卓宣長長伸了個懶腰,笑道:“不盹一會,大先生。”
鍾國棟用力揉著兩額的太陽穴,說道:“還不怎麼困,這裡隔著雙合埠已不
足五十里路,我們的行藏要越加小心,不能出錯,你們睡吧,我來守著就是。”
一骨碌仰躺下來,卓宣側過臉來道:“大先生,你內力精湛,我們可較你不
過。這一夜猛趕,渾身骨頭架子全像散了,再不補回一覺,恐怕連馬背也爬不上
啦。”
鍾國棟淡淡地道:“你就好生歇息,養足力氣,今晚上尚有重頭戲等著上演
哩。”
卓宣才閉上眼睛,說話已帶幾分含糊了:“誤不了事,大先生。”
三個人的鼾聲此起彼落著,陳玉卿似乎也進入了夢鄉。這時除了鼾聲之外,
林中是一片寂靜,鍾國棟睜著的雙眼卻似受了鼾聲感染般漸覺澀重,他實在是不
想睡,但神智慢慢的模糊起來,眼前彷彿有一汪黑潮,無聲無息的上升浸漫。
突然間,他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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