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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世界上仍存在一些看似無可挽回卻依然可以挽回的事——用另一種方式。
當緹雅站在普加賓達懸山,這座浮於大陸南方距離暗夜城堡最遠的懸山邊緣時,她的思緒又開始天馬行空。
緹雅跟隨著薩麥爾,猜不透他接下來要做什麼,可是,薩麥爾什麼都清楚。清楚她的心思,清楚走在前面的梵卓和彼列,正把他們帶往何處。
“普加賓達懸山”又名“珍藏之山”,是一座頗為冷清、一半綠樹成蔭一半冰雪層疊的懸山。精靈們會把自己想要永久珍藏的東西放在懸山的某一個角落,之後,無人問津,無人打擾。
緹雅想,不如叫它“遺棄之山”更合適,把想要遺忘的東西丟棄在這裡,埋葬在回憶中。那麼,薩麥爾又要找尋誰遺棄的東西呢?
彼列和梵卓引領著他們穿越密林,向更高更深處行進。溫暖清爽的空氣逐漸泛起涼意,再次注意到身邊的景色,樹枝和山石已被晶瑩冰雪覆蓋。
他們停在一面聳立的石壁前,彼列豎起掌心,一束輕微的冥煜落在石壁上,瞬間消融了凝聚在表面的積雪,紛紛雪花衝入半空又悄然飄落,雖然朦朧了緹雅的視線,但她還是能判斷出,在石壁,不,是在冰壁裡,沉睡著一隻蒼白的精靈。
“非常好。”薩麥爾望著冰壁裡的精靈,對梵卓和彼列的工作成果予以肯定的讚賞。
“他是誰?”緹雅小聲問道。
“萊恩。卡斯諾爾。”梵卓迅速回答她的疑問,眼中閃爍著憂鬱。
卡斯諾爾?緹雅注視著冰壁裡少年模樣的精靈皺起眉頭。銀色短髮,似曾相識的俊俏面容……
“哦!”片刻之後,她顫動的喉嚨發出一聲壓抑的驚呼。沒錯,她記得嘉蒂絲講過的故事,情節之一便是瑪門殺了維蘭尚未成年的弟弟,可是……
“維蘭一向不守常規,失手殺了自己的父親,把遺骨火化成灰;從戰場上撿回兄弟的屍體,冰封在珍藏之山。沒必要感到驚訝。”彼列解釋著,聲音平靜又慵懶。
“一個新任務。”薩麥爾轉身,嚴肅地望著面色蒼白的緹雅。
緹雅凝視著他漆黑的瞳孔,張了張嘴,沒有出聲。
“我需要一些新鮮的血液、來自卡斯諾爾家族的新鮮血液,裝滿這個水晶瓶。”薩麥爾抬起手,舒展掌心,水晶瓶清亮的光輝映進她靈動的眸子裡。
“為什麼?”緹雅下意識發出疑問,但她知道,依照薩麥爾的習慣,他不會解釋原由。
“一個新任務,緹雅。如果你不能完成,我會交給其他人。”薩麥爾略微抬高手掌,目光威嚴。
“我可以完成。”緹雅說著,一把抓起水晶瓶,用力握進掌心。雖然不知道薩麥爾此舉的目的,但至少她能有機會給維蘭提個醒。
“我請求和她同行。”梵卓望著薩麥爾沉默片刻,接著說:“你知道我的願望,薩麥爾。”
薩麥爾點點頭,暗紅的唇角泛起一絲****的笑容。
梵卓也是一位不守常規的熾天使。沉迷惡魔之血、墮天、成為契約者、做出一系列出格的舉動、漸漸擁有人類的情感,還有曾經背叛他……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薩麥爾之所以沒有向梵卓復仇,梵卓亦對他沒有牴觸情緒,歸根結底是源於他們心底對彼此的欣賞,不過——
“我不像他那樣不切實際。”梵卓在心裡說。
“我比他有更高的理想。”薩麥爾默想著。
緹雅在距離封印百米之時,疾速前行的身體突然定立,她握緊手中的水晶瓶,差點把它脆弱的身軀捏碎。她必須在踏進封印感應區之前想出一個萬全之策。
“緹雅,我們得談談。”梵卓望著她的背影輕聲說。
“談什麼?”她心不在焉地回應,依然直勾勾地盯著不遠處閃耀淡金色光芒的封印。
“放鬆一些,緹雅,深呼吸。”梵卓握住她的肩膀,把她的身體扳到自己面前,目光中不無擔憂。
緹雅望著他溫柔的眼眸吸了口氣,緊繃的手指逐漸放鬆。
“你不知道自己正在承受什麼,你把自己扔在一個絕望痛苦的深淵,你不必如此,緹雅。”梵卓嘆息著,語氣中流露出深深的憐惜。
“那我該怎麼辦?”緹雅望著他,鼻子一酸,兩行淚水安靜滑落。或許只有在梵卓面前,她才能摘下自己偽裝堅強的面具。
梵卓張開雙臂,將她愈發消瘦的身體擁進懷中,潮溼的嘴唇貼在她粉紅色的耳朵上:“我不認為你會採納我、或者是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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