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部分(第2/4 頁)
當我被裴元修半扶半抱著,跟著無畏和尚一路拾階而上,耳邊一直響著眾僧侶低沉的誦經聲,在這樣靜謐的夜晚,彷彿聲聲梵唱,滌淨人靈魂中的汙穢。
走到那間小小的禪院門口,裴元豐他們顯然已經知道出事了,全都聚在了這裡,卻都沒有進去,一見我們來,立刻迎上來道:“無畏大師,天目寺這麼晚擊鐘,是有什麼事?”
無畏和尚沒開口,我輕輕道:“是住持方丈圓寂了。”
“啊?!”
他們全都驚訝不已,裴元豐想了想,說道:“那,我們可要進去拜別方丈。”
“不必了。”無畏和尚眼睛和鼻頭都紅紅的,嗡著聲音道:“師叔他平時也不見外人,現在他圓寂了,自然更不想見外人。”
說完,大手一揮,周圍的人原本還想說什麼,都被他這一個動作給利落的截斷了。
然後,他轉身朝著我道:“大小姐,你進去吧。”
他的話音剛落,裴元豐他們全都微微蹙起了眉頭,但還沒有人開口,倒是旁邊一些守候的僧侶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年輕的,看起來還有些莽直之氣的僧人上前一步,說道:“無畏師叔,您剛剛也說了,住持方丈不願見外人,這位女施主——”
他的話沒說完,無畏和尚頓喝一聲:“你知道什麼!大小姐是師叔的侄女兒!那是外人嗎?”
這話一出口,我聽見周圍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幾個沉不住氣的小沙彌已經驚得瞪大了眼睛,摔了手中的木魚。
“什麼!?”
“住持方丈是——”
“顏家?住持方丈是顏家的人?!”
“噓,小聲一點!”
我向周圍環視了一眼,對上那些詫異中帶著驚惶的目光,輕輕的嘆了口氣。
顏家二子顏貽之出家為僧這件事,雖然不是秘密,但在顏家絕對是個禁忌,既然是禁忌,自然就沒有人會去提起,因此久而久之,大家好像都被訓練成了一種習慣,將這件事,將這個人,埋進塵埃裡。
而他在天目寺清修這些年,自然也不會願意再沾惹上任何的紅塵俗世,尤其是顏家的。
再加上,天目寺中,老一輩僧人已經全都埋骨塔林,知道他來歷的人少了,有資格談論的人更少了。
這樣一來,這件事,就真的成了一個秘密。
不過今晚,無畏和尚趁著這個機會說出來,倒並不是要拆什麼臺,因為他畢竟還是顏家的人,對於他的死,是佛門的事,也同樣是西川的大事,一方面天目寺要做好他的後事,另一方面,也必須讓顏家知道這個訊息。
看不出來,無畏和尚倒是個粗中有細的人。
想到這裡,我回過神對著裴元豐還有唐婷他們幾個說道:“住持方丈是我的二叔,顏家的二爺。他圓寂也是一件大事,我先進去看看,有什麼安排,我會隨時跟你們交代的。”
這話一出,安陽公子和唐婷都立刻點頭應了。
無畏和尚雙手合十,道了一聲佛號,我這才轉身走進了禪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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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禪院裡的寧靜顯然已經被打破了,火光、燭光從灰牆外照射進來,在空蕩蕩的院子裡投下了光怪陸離的影像。
人死了,可這個院子,卻像是活了。
我慢慢的走上臺階,大門洞開,夜晚冰冷的風已經灌滿了整間禪房,香爐裡升起的青煙幾乎還未成型就已經消散在了空中,那淡不可聞的檀香味在鼻尖一閃而過。
幾個年紀較老的僧人此刻都在這間禪房裡,回頭見到我,也只是簡單的雙手合十見了個禮,而那兩個一直守在這禪院裡的僧侶此刻正斷斷續續的說著:
“住持方丈往日入定之前,都會交代寺裡的一些事情。但這一次,他老人傢什麼都沒說。”
“我和師兄覺得有點奇怪。”
“平日方丈入定的時候,我們都經常見到,這一次,我們怎麼看,都有些不對。”
“所以,我們今天才壯著膽子,進了禪房,誰知——”
那兩個僧侶說到這裡,都紅了眼眶,低下了頭。
我站在門口,一時也失去了動作。
甚至,連周圍那些人再開口說什麼,我都已經完全聽不到了,我所有的心神,都放到了那個蒲團上,安靜的身影上。
正覺,顏貽之,我的二叔。
他就這樣靜靜的坐在那裡,乾瘦的身上裹著鮮紅的袈裟,明明是那樣鮮豔熱烈的顏色,這一刻卻透出了一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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