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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要離開,剛走到亭子出口,就看見我已經站在那裡,臉上還浮著一點冷淡的笑意,說道:“劉大人,我送你。”
他愣了一下,有些意外的看著我,而我已經一伸手:“請。”
“……”他看看我,又看了看身後默然的裴元修,也只能笑道:“勞煩夫人了。”。
出了望江亭便直接走上棧橋。這座棧橋比起之前已經擴建了好些,寬闊的橋面被江風雨露沖刷得乾乾淨淨,還帶著涼意。
兩邊原本站著的侍從,這個時候似乎聽到後面的號令,全都整齊的往回走去。
當我和劉輕寒走到棧橋的一半時,橋上已經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
我轉過頭去看著他。
這張臉,的確稱不上美男子,比起黃天霸,比起天家那幾位驕子都遜色,但仍然是俊秀的,尤其完整的右臉絲毫看不出另一邊猙獰如鬼的恐怖傷疤,額頭上的疤痕看不大清楚,因為清瘦,眉骨和鼻樑的溝壑顯得格外分明,給人清朗的感覺,下巴微微有些小巧,讓這張臉如岩石般的剛毅又添了幾分柔和。
我曾經,無數次的回想過的面容,這一刻近在眼前。
可是,卻讓我覺得好遠。
他的表情和之前一樣,帶著幾乎公式化的平靜和淺笑,但眉宇間微微的褶皺能看得出,他有些不耐煩,或者說,不快。
但,他的腳步是很快的,雖然刻意的配合我放慢的腳步,仍然能感覺到他的急促,好像恨不得幾步就走到橋頭上船離開。
那種急促,只讓我的心越來越沉。
這條棧橋並不長,就算長,也終究有個盡頭。
當我和他終於走到了橋頭,他看到前方候著的小船和船伕,眼中才浮起了一絲笑意,轉過頭來朝著我一拱手:“夫人,多謝相送。告辭了。”
說完,就要轉身往前走去。
這一回,我已經完全按捺不住,幾乎咬著牙叫出他的名字:
“劉——輕——寒!”
他的腳步一滯,像是有些反應不過來,半晌,他慢慢的轉過身來看著我。
那張半是俊秀,半是猙獰的臉上,冰冷的表情還未褪去,卻也沒有更多更溫暖的表情對著我,尤其那雙清冷的眸子,此刻更是添上了一抹不加掩飾的不快,微蹙眉心的看著我。
我瞪著他,那一股火燒得心裡一陣焦灼。
我甚至有一種衝動,想要狠狠的打他一耳光,或者,從他的身上撕咬下一塊肉來,一定要讓那張只有涼薄的臉,露出痛的表情!
這樣,他才知道,我有多痛!
與我這樣對視了一會兒,他終究還是輕笑了一聲,但笑容中卻並沒有多少愉快:“夫人。”
“……”
“本官今日渡江,的確是來做客的。按理說客隨主便,這也是應該。”
“……”
“但夫人,你對本官,未免太不客氣了些!”
他突然加重語氣,臉色也沉了下來,這一句義正詞嚴的責備,讓我猝不及防,整個人都呆住了。
眼前的他,面色陰沉,襯得那猙獰的傷疤越發可怖。
風捲著帶著腥味的水霧吹到我的臉上,一時間眼前也蒙上了一股霧氣,唯一分明的,只有他憤懣不快的神情,和強壓怒火的眼睛,一分一毫,卻都那麼清楚的映在我的心裡。
我的心突然顫抖了起來。
他,他不是……
他不是在裝作陌生……
若真的是裝作陌路,他也不必與我起這樣的爭執,應該從頭到尾都不理睬我,即使我找他的茬,他也轉身就走才是。可從他一入望江亭,我的怒火和對他的針鋒相對,他每一樣都有反應,都是不快,都是憤懣,卻都有他這個身份地位該有的忍耐和場面話。
這一切,都是一個與我初次見面的人,該有的反應。
他的不悅,是因為一個陌生人不禮貌的直視他的疤痕。
他的漠然,是因為我站在江南的立場,對他針鋒相對。
他的冷淡,是因為我從一開始,就是帶著憤懣和怒火在面對他,他當然會對我的情緒有所回應,所以他的回應,就是越發的冷漠和不快,直到此刻,按捺不住的厭惡。
我只覺得心跳在這一刻都停止了,全身發寒的看著他。
“輕寒……”
“……”
“輕寒……”
他又皺了一下眉頭,眼中雖然滿滿厭惡不悅的神情,但開口還算客氣:“夫人,本官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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