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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噔了一下,急忙抬起頭來——凜冽的風將前方的旗幟吹得展開,只見上面清清楚楚的一個大字。
申!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雖然煙塵瀰漫,但這一刻我已經看清了人群中那個有些熟悉的身影,高大壯碩,年輕的臉上帶著凌人的盛氣。
申嘯昆!
當初在耀武樓上一技驚豔的武狀元,也就是,帶領兵部人馬在洗劍池練兵的兵部侍郎,我一看到他的出現,心裡立刻想起了什麼,轉過頭去看向了輕寒。
這個時候,他也用力的咬著牙,卻好像並不是完全因為痛。
禁衛軍的人馬早已經發現異常停了下來,面對前面這麼大一批兵部的人馬,每一個人的臉色都沉了下來,孫靖飛握緊了手中的彎刀,臉上透出了一點猙獰的狠意,但就在這時,身後的馬蹄聲隨即而至!
陳甫他們的人,也追了上來。
這個時候,幾乎每個人心裡都只想著一件事——
絕境!
申嘯昆帶了那麼多人馬來堵截,後面又是陳甫他們追殺上來,禁衛軍這一點人與他們相比九牛一毛,根本無法抵抗!
這一場仗,沒得打了!
裴元灝一手抱著南宮離珠,一手用力的扯著韁繩,座下的馬似乎也能感覺到這一刻的兇險,不安的打著響鼻,馬蹄在地上不停的踱著,幾乎刨出了一個坑。
可是,相對於兇悍得近乎猙獰的孫靖飛,還有臉色在一瞬間蒼白的常晴,和那些哆哆嗦嗦,有幾個已經直接昏厥跌落下馬的官員,他還是一臉沉凝的表情,雖然眉頭緊鎖,卻並沒有什麼驚怕的情緒。
那雙眼睛,黑得如同濃煙都被吸了進去,遮住了所有的心思,讓人愈發的看不透。
看到這一幕,我咬了咬牙,環著我們的幾個士兵雖然沒動手,但鋒利的槍頭抵著我的喉嚨,也讓我不敢輕易的舉動,只能緊緊的抱著輕寒:“是申嘯昆!”
“……嗯。”
他像是咬了一下牙,才應了這麼一聲。
回想起那天晚上他鞋底的紅泥,我只覺得心亂如麻:“是你——”
話沒說完,就聽見後面傳來了一陣熟悉的,卻從未有過如此狂妄的笑聲,回頭一看,是申恭矣,和陳甫他們幾位老將軍一起騎著馬趕了上來,他們的人馬已經將我們和裴元灝他們團團圍住,這一刻,是再也逃不出生天了。
我咬著牙,用力的抱緊了輕寒。
不知是因為痛,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他的喘息更加粗重了幾分,我抬頭看時,那雙澄清的眼睛似乎也充血變紅,用力的瞪著策馬慢慢踱上前來的申恭矣。
申恭矣也看著他,笑盈盈的道:“劉輕寒,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
“……”
“老夫讓你帶給嘯昆的口信,明明是讓他回去關閉皇城九門,為何他現在會出現在這裡?”
“……”
“你是不是以為,只要嘯昆回了京城,那除了陳老將軍他們的人,老夫就已經不會再安排人馬到拒馬河谷來,所以你跟嶽青嬰說話,總是支支吾吾吞吞吐吐,提醒他們突圍?”
說到這裡,申嘯昆大笑了起來,指著他道:“蠢貨,你只怕還不知道,叔父讓你帶的口信,是反的!”
我聽到這裡,突然好想明白了什麼,而輕寒原本因為痛楚而慘白的臉慢慢的低垂了下去,我已經看不到他是什麼表情,只能看到那漆黑如鴉翅的羽睫微微顫抖著,覆在他澄清的眼睛上,似乎也給那雙眼睛蒙上了陰翳。
申恭矣也笑道:“不錯。老夫早就告訴了嘯昆,如果你傳的口信讓他反回京城,其實就是老夫讓他來拒馬河谷;如果老夫讓他來拒馬河谷,他才會返京!”
這一刻,我的心裡狠狠的震了一下。
前因後果,雖然還不完全清楚,但我已經明白了八九分,只是沒想到,這對叔侄真的是老奸巨猾,尤其申恭矣,不愧是在宦海沉浮,歷經三朝的老臣,行事作風老辣幹練,想得深,做得狠,這樣的人,就算稱不上梟雄,也算得上奸雄!
我心裡揪得發疼,回頭時看見輕寒慢慢的抬起頭來,那張蒼白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溫度,稚氣盡褪,但到底還年輕的眼睛裡燃起了一簇火焰,他沉默了許久,終於慢慢的開口:“申太傅,好計謀!”
“哼,你以為,老夫真的相信你的投誠?”
“……”
而另一邊,申嘯昆也冷笑道:“你以為那天你到洗劍池,跟老子喝一晚上的酒,說什麼耀武樓的事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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