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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場徹徹底底的叛亂!
皇帝尚在,傳位聖旨已下,而裴元灝卻帶領禁衛軍強攻入城,和奉命保護太子的御營親兵遭遇血戰,而現在,他攻破了午門進了皇宮,太子卻已經不見了!
看起來,御營親兵入宮,並不是真的為了保護太子,而是為了拖延時間,現在太子,太子妃,還有殷皇后已經全都下落不明,天下人會如何看待今夜的這一場大戰,已經不做他想,可怕的是裴元灝明天的路。
今晚,已經血流成河,明天的路,只怕也必須用一個個鮮血的腳印去走完。
只這樣一想,我抬頭看著裴元灝,他的臉色蒼白,目光定定的看著桌上的一隻茶杯。
那是一隻細緻的白瓷茶杯,裡面還有半杯清澈的茶水,杯子的邊沿微微透著一點嫣紅,似乎是誰喝了之後,留下的一點朱唇的香痕。
裴元灝慢慢的走到桌邊,拿起那隻杯子,眼中透著深深的受傷的痕跡,突然一用力,茶杯在他的手中啪的一聲碎裂開來,他的掌心被扎破,頓時鮮血湧了出來。
周圍的人全都急了,忙圍上來要給他包紮,他卻狠狠的一揮袖,將所有人全都攔開。
楊雲暉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立刻轉身吩咐道:“先去北門,把局勢控制下來,將所有王侯公親看住!”
那些人領命,轉身下去了。
只有我一個人,不知該往哪去,也邁不開腳下沉重的步子,只能一直站在門口,任憑冰冷的風從背後吹來,好像那一夜躺在冰冷的石板上,任憑陰寒的地氣侵襲著我的身子,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絕望……
“你到底,跟他走了!”
他最後一句話,咬著牙在這空曠的大殿裡慢慢的響起,帶著無盡的恨意,也響徹在我的心裡……
大戰之後,總是平靜的。
陽光透過烏雲照在宮殿頂上的五彩琉璃瓦,幻化出絢爛的光芒,那些沾染了鮮血的白雪已經融化,被井水沖洗掉了;堆積如山的屍體也早就被清理,連同宮牆上刀劍的劃痕,血肉模糊的痕跡,也被新的鮮紅的顏色掩蓋。
整個皇城煥然一新,好像一切都是嶄新的。
也許是因為,要迎接一個嶄新的開始。
那一夜的風雲劇變留下來的當然不會只是一個煥然一新的皇城,雖然皇帝尚在,雖然傳位的聖旨已下,雖然監國太子下落不明,雖然那一夜的變亂讓血腥的氣味瀰漫了整個天朝,但是皇權的更替卻是不可逆轉。
皇城政變的第二天,三公中的太師常延柏與太傅申恭矣便率朝中數位大臣上奏,言皇上龍體沉珂難愈,皇后篡權,朝綱不振,望三皇子裴元灝承繼大統,福澤蒼生。
而以太子太保王甚為首的另一批大臣,則痛斥裴元灝犯上作亂,以刀兵加之宮廷,拒不奉其為君,並且在永和宮外長跪不起,請求皇帝下旨嚴懲謀害太子的兇手。
這樣的僵持一直延續了三天,直到第三天,刑部以謀害皇上的罪名將王甚抓入了天牢,原因是太醫院交出了殷皇后當初給皇上服藥的藥單,發現其中有草烏頭、馬錢子等會令神經麻痺的藥物,而這張藥方,當初就是王甚獻給殷皇后的。
王甚一倒,朝廷的整個局勢便開始一邊倒,而肅清的行動也在這樣的平靜下進行著。
這些倒並不讓我吃驚,我吃驚的只是太師常延柏,他原本是殷皇后請回來和王甚聯手對付申恭矣的,沒想到他的轉變竟然這麼快,甚至比申恭矣還快,是第一個奉裴元灝為君的大臣。
其實,我也早該知道,人是善變的,沒有什麼是永遠不變的……
我站在掖庭我的房間的門口,看著外面梧桐樹上最後一片枯黃的落葉飄然落地,而枝頭卻已經染上了新綠。
已經第五天了。
那場政變之後,隨之而來對每個人的,都是天翻地覆的改變,除了我。
上陽宮那邊已經被封了起來,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卻讓我無家可歸,幸好掖庭這兒還有我的居所,瑜兒一直在等著大赦,見我平安回來,自然高興不已,接連幾天晚上抱著我入睡,好像一個依戀母親的孩子。
而這幾天,裴元灝好像已經忘了我的存在,我也沒有再見過他一面。
想來,如今的他已經是黃袍加身,只等著選擇一個良辰吉日便要正式登基,王甚雖然倒了,但朝中還有些不服的聲音,殺不盡,堵不絕,天下的讀書人都在痛斥他的暴戾無道,這樣風雨飄搖的多事之秋,近在咫尺的皇權卻也是岌岌可危。
聽說,他已經好幾天沒有閤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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