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戰(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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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皇太孫也靠不住?
紫禁城比山東的貪官汙吏們還不講道理啊!
遭遇現實鐵拳痛擊的胡善祥就像誤入白虎堂蒙冤受屈的林沖,強忍住鋪天蓋地的失望,猶如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看著朱瞻基, “殿下,你是瞭解我的,我若真是歹人,殿下不可能活著回到紫禁城。”
護衛厲聲呵斥道:“大膽!你還敢威脅殿下!”
朱瞻基正要開口問她,一個人直衝進來,沒有任何人敢阻攔他——正是他的好堂弟、漢王世子朱瞻壑。
永樂帝的後宮都在南京應天府,北平新建的紫禁城裡沒有宮妃,東西六宮空無一人,所以朱瞻壑這個已經成年的藩王世子還能住在紫禁城,他住在乾清宮東五所。
安樂堂鬧出如此大的動靜,連皇太孫都親自過問,朱瞻壑聞訊趕來,他看見枕頭上的血“十”字,當即對胡善祥橫眉冷對,“你還敢狡辯!聽說你姓胡,‘胡’字最先的筆畫可不就是一個‘十’麼?你分明就是兇手!”
朱瞻壑的相貌和朱瞻基有三分相似,胡善祥觀其相貌,還有周圍人對此人的恭敬的態度,猜出了他的身份,“世子殿下,這話可不可能亂講,民女姓胡不假,可是先寫十字的字實在太多了,比如……”
一旦被坐實刺客的罪名,不僅性命不保,還會連累家人,生死關頭,胡善祥只想脫罪,顧不上尊卑,目光落在朱瞻壑身上,直言說道:“比如世子的‘世’字,也是先寫一橫一豎,像個十字。”
朱瞻壑從來沒有被一個小姑娘當面駁斥自己,甚至把戰火往他身上引,好大的膽子!
朱瞻壑冷冷笑道:“胡姑娘讀過什麼書?你會寫字嗎?”
胡善祥全身被綁,動彈不得,唯一能動的就是腦袋,她用下巴指著十字血枕頭,“民女讀書不多,些許認得幾個字。他脖子被劃開,強撐著寫字,只劃了兩筆就氣絕了,沒有寫完。‘十’字開頭有太多可能,‘胡’字,‘世’字,殿下不能憑這個就懷疑民女。”
朱瞻壑目光更冷,“你在懷疑本王?”
朱瞻基說道:“賢弟,我對你深信無疑,你莫要和此女一般見識,她嚇壞了,口不擇言。”
嘴上這麼說,其實朱瞻基早就德州遇刺時就懷疑上了朱瞻壑。因為只有朱瞻壑曉得他微服去了山東。而山東青州,正是漢王朱高煦的封地,漢王在山東的勢力不容小覷,有能力在如此短的時間裡佈置刺殺行動,父子裡應外合。
目前,漢王和世子是最可疑的人,可是朱瞻基無憑無據,必須維持皇室兄友弟恭的體面。
雖然眾所周知皇室的關係其實都不好,但是外人不能指手畫腳,否則,一個離間天家骨肉的罪名下來,胡善祥必死無疑。
朱瞻基是暗中警告胡善祥不要亂講。
胡善祥見朱瞻基似有維護自己之意,便不和朱瞻壑糾纏,說道:“世子殿下,請恕民女無禮,民女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舉例說明一個‘十’字有好多種可能。除了胡和世,皇太孫的名諱有個“基”字,基字也是先一橫一豎,像個十字,難道就能因此而懷疑皇太孫?”
“當時民女聽到死者屋子裡傳來瓷杯破碎的聲音,一時好奇來看,當時刺客正在用這個枕頭矇住死者的臉,用身體壓著,想要悶死他,見我進來,就一刀抹了他的脖子,還提刀追殺我滅口,卻不曾想死者用盡最後的力氣在枕頭上寫字。我的話句句屬實,若有一句誑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胡善祥發毒誓。朱瞻壑還是不信,說道:“好個伶牙俐齒,被告成原告。兩人都死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咯?如果嬋兒真是行動利落的刺客,她夜間行兇,手握利刃,是如何被你奪了兵刃,砍掉手腳的? ”
胡善祥把虎口脫險反殺的經歷講了一遍,說道:“……亂拳打死師傅,一切皆有可能,民女命不該絕,因而老天爺都在幫民女。”
胡善祥的描述,簡直聳人聽聞,朱瞻壑覺得匪夷所思,“一波三折,胡姑娘不去當說書人,真是屈才。”
但是親眼見過“夕陽西下,斷腸人漂水潭”場面,朱瞻基覺得胡善祥可能真沒騙他。
她可是徒手抽腸、心狠手辣的人啊,能在生死關頭奪兵刃反攻並不奇怪。
朱瞻基心中天平開始往胡善祥這邊傾斜。或許,她真是無辜。
朱瞻基想給胡善祥機會,回憶她所描述,命人把地上散落的布塊一片片送來。
胡善祥用來包裹頭髮的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