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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終於醒了過來。他非常詳盡地講述了發生的事,警方根據他的描述做了一張模擬畫像,那畫像跟兇手簡直就是酷似了。
他還知道了仇人摔下樓去未死的原因,是他砸在了一個男孩的身上。那男孩只有十三歲,那天,他剛好從樓下經過,摔下來的男人平平地落在他的頭上。
被謀殺的男人兩個月後已經醒來,那男孩至今卻仍然躺在醫院裡。
醫生說他醒過來的機會已經不大,但是,只要他還活著,便還有希望。誰會放棄希望呢,即使那希望非常渺茫。所以,後來那男孩便一直躺在醫院裡,一躺就是數年。
數年之後——'手 機 電 子 書 w w w 。 5 1 7 z 。 c o m'
2、地洞
母親說,不要到山上去。阿郎知道自己該聽母親的話,不僅是母親,小鎮上的每個大人都這樣對孩子說。可這絲毫不影響孩子們偷偷結伴上山,而且,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還沒聽說哪個孩子在山上發生什麼意外。阿郎喜歡到山上去,每回都是獨自一個人,他才不願意跟學校裡那些討厭的傢伙混在一塊兒。
當然,學校裡也沒人願意理睬他。
很長時間,打阿郎記事起,小鎮上還沒有誰願意主動走到他的身邊,包括學校裡和他同齡的那些孩子。他能感覺到大家對他的厭惡,卻不明白這種厭惡究竟因為什麼。從小到大,他都是一個普通的孩子,他自信站在那一群高矮胖瘦的孩子們中間,連他自己都會忽略了自己的存在。
他只有一次真的站在了那些孩子們中間,那一年他只有十三歲。起初大家並沒有注意到他,後來,不知是誰突然大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於是,所有孩子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有些心慌,更多的是不知所措。他試圖說些什麼,但湧到嘴邊的話卻變成了一些含混不清的嗚咽。他知道自己那時哭了,當那群孩子們向他圍過來時,他害怕極了。他感到自己像一隻落入狼群的小獸,片刻過後就要被他們撕裂。
那些孩子們當然不會真的把他撕裂,只不過有人指著他的鼻子罵了一句什麼,接著,便有無數的拳頭朝他揮了過來。他雖然沒有經驗,但被打倒在地後,本能地雙手緊緊抱住腦袋,把身子縮成小小的一團。
就從那一次之後,他對那些孩子們再也不抱有幻想。
他知道自己跟他們不同,他們永遠不會接納他。
他回去問母親,為什麼鎮上的孩子會這麼歧視他。母親怔怔地望著他,半天沒說話,眼淚卻先落了下來。母親傷心的樣子讓他很心疼,他上前擦乾母親的眼淚決定什麼都不再問。
在他記憶裡,一直是母親與他相依度日。
就從那之後,他開始瞞著母親偷偷上山。綿延的阿絲山脈像傳說中大海的波濤,起伏不定且極有層次地向遠方盪漾。阿郎動用少年人最豐富的想象,都無法想到山脈盡頭會是怎樣一個世界。山下的小鎮座落在群山的邊緣,好像因為有了群山的庇護才能夠繁衍生息。阿郎喜歡踩著黃昏時的霞光爬上黑鷹崖,站在像鷹喙樣凸出的黑鷹崖上可以俯視整個小鎮。那時在阿郎的眼中,整個小鎮變成了極小的一團,似乎他只要一腳踏去,便能將小鎮踏得粉碎。這種毀滅的快感讓他心情舒暢,同時,他也會變得躁動不安,好像生命裡有些力量已經積聚待發,但他卻不知道怎樣才能讓這些力量喧洩而出。這是件讓人頭疼的事,每一回,阿郎都會在臨下山前對著空谷聲嘶力竭地發出一些尖叫。尖叫聲御風遠去,最終消失在遠方的山脈間。
許多年過去了,阿郎已經從少年變成了青年。
青年阿郎愈發沉默寡言,他幾乎從不和鎮上的人交往,只與年邁的母親守著那幾畝山地過日。長期的勞作讓他的身體發育得異常強壯,夏天的時候,他在田裡勞作,黝黑強健的肌肉常常讓路過田邊的姑娘竊竊私語。
但他的境況沒有絲毫的改變,鎮上的人誰都不願主動接近他,只是他感覺到人們對他的厭惡已經漸漸轉變為一種畏懼。當年那個單薄瘦弱的男孩已經長成了一個強壯的男人,沒有誰可以再像以前那樣欺負他。而且,他的強壯讓鎮上的人感到了種危機,因為,他們從他的沉默中察覺到了他的敵意。
阿郎仍然喜歡到黑鷹崖上去,沙盤一樣的城鎮就在他的腳下,每回他都有一腳踏去的衝動,一腳就將整個城鎮踏得支離破碎。黑鷹崖在山的最高處,孩童時代母親的叮囑裡,黑鷹崖是絕對的禁區,黑鷹崖上隱藏著某種可以勾魂奪魄的力量,如果那力量選擇了你,那麼你便在劫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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