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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唇哆嗦著,不禁輕輕喚了聲:“媽媽。”
“修!修!你能聽見我嗎?”蝙蝠慌亂地在空中飛舞。它不敢靠近修,修緊緊皺著眉,看上去正在忍耐劇烈的痛苦,他的影子如同一團有生命的火焰,在地上不安地變幻形狀。
“嗯,他看上去快被他母親的幻影吃掉了。”布萊茲以一副旁觀者的姿態評論。
“什麼?”蝙蝠看看那個女子的幻影,顯得無法理解,“可是他媽媽不想吃他,如果她想她就不會把他生下來了!他為什麼會怕這個!”
“嗯……”布萊茲看著眼前的景象,像是在思考,“為什麼看不清他母親的臉?他沒見過他母親嗎?”
“沒有,他一生下來就被帶走了。”
“噢。”布萊茲現出一副恍然大悟地模樣。
蝙蝠被他那副笑眼看得莫名尷尬,忍不住解釋:“可是他那時候還很弱小,把他留在那房子裡他會死的……”
布萊茲不置可否地輕笑了聲。
“你們居然能告訴他他父母相愛才生下他,而他居然相信。”布萊茲說,頓了頓,“而你們居然也相信他真的相信。”
他知道為什麼一提到這個話題修就會露出那樣的笑容,這一切實在是很荒謬很可笑。
蝙蝠在空中飛來飛去,它討厭布萊茲這麼說,可又不知該如何反駁。
它似乎隱隱約約知道一些修父母的事。他們就好像現實版的羅密歐與朱麗葉,也許他們真的有感情,誰知道呢,那一點也不妨礙他們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誰、並且堅定地想殺死對方。
修的母親被他父親關起來之後——那房間是他們所知道少數能殺死高階暗屬性惡魔的方法——他父親還是對她很好,看那房間的佈置就知道,只不過他沒有一絲動搖想過要放她出去。
至於他母親,那是個總在冷冷微笑的女子,一個典型的心思深沉的高階惡魔,鬼才知道她心裡究竟在想什麼。他們都不知道她用什麼方法弄到了他父親的血,居然搞了個孩子出來。正常點的想法都會認為她是想要逃走,只有修的父親相信她是真的想要生下他——他那麼認定的時候他們都覺得他瘋了。可是——哦天哪,她居然還真的生下來了!
他們當然立刻就把那孩子抱走了,他們不能讓那孩子在她身邊停留多一刻,他們總懷疑她是想吃了那孩子獲取力量。那時候她就那麼看著,因為剛剛生產完虛弱地躺在床上,臉上依舊是一貫柔和又冰冷的微笑。
蝙蝠覺得自己的腦子完全無法理解修那對冷靜又瘋狂的父母究竟是怎麼回事。但它可不相信他母親是出於什麼好意才生下他的——就是個天使被這麼關著受死的時候也不會想去給執行人生個孩子祝福他吧?何況那還是個惡魔呢!
可想而知,她一定是氣瘋了。寧可放棄逃走的機會也要弄出個孩子來折騰那個殺死自己的——也許還真是相愛的——男人。把一個惡魔血統的孩子留給一個神聖系家族,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那孩子下場會怎樣。可她才不在乎,不在乎那孩子是否會變異,是否會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殺死,也許那才是她想要的,讓那個雙手沾滿自己鮮血的男人親眼看著自己的骨肉變成自己最痛恨的物種,然後親手殺死他,或者被他殺死——她就是想要他嘗試這樣的痛苦。
是的。蝙蝠想,雖然她從頭到尾什麼都沒說過,修的父親也從頭到尾什麼都沒說過。可是在一個旁觀者看來,這樣的想法才正常吧?
可他們不能這麼對修說。每一個孩子都應該是接受祝福出生的,他們不能這麼告訴他。
他們只是不能讓他用怨恨的眼光去看這個世界。
他們只是不能……
“你們只是害怕他變異而已。”布萊茲依舊微笑著,毫無感情地評價,“你們害怕他的力量。”
蝙蝠委屈地瞪著布萊茲,不知該說什麼。
修的手依舊被母親的幻象抓著。他閉著眼睛,緊緊皺著眉,似乎想要維持理智。可是成效顯然不大,他臉色越來越蒼白,額上不斷滲出冷汗。
他的母親正在吸收他。他分不清那是否是幻覺。他母親本該是要吸收他而不是生下他的,那就像太陽總是要生起黑夜總是會降臨一樣理所當然。
“修!修!”蝙蝠驚叫著想喚醒他,可修聽不見它的聲音。它本不該出現在這個房間裡。
布萊茲依舊只是在看,帶著沒用感情的微笑,像在欣賞一部於己無關的電影。
“你們居然相信他相信。”他嘲諷地說。
“他相信!所以他才會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