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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沒什麼。”他隨口說。他有些為那個人難過。
教堂前面茂盛的大片草叢裡,冒出一顆蛇腦袋。修沿著草坪走下去,不一會就感覺有個涼嗖嗖的物體纏到自己腳踝上。
“噢,感謝撒旦,您終於離開那個鬼地方了——您要去游泳嗎?您有帶泳褲嗎?”
“我待會和伯納德有約。”
“可我討厭他!”蛇憤憤地搖尾巴,“我討厭他!”
第七章 (下)
伯納德出身顯赫,早已習慣了旁人對他的尊重。他現在看著走過來的修,對方穿著正式得體,看上去顯得對這次會面相當重視——如果不是他脖子上還垂著條沒精打采的蛇的話。
伯納德站在那,保持禮節性的微笑沒有動。他可不想伸出手去然後握住什麼不該握的東西。
蛇偏頭瞟了伯納德一眼,懶懶地晃了兩下尾巴,繼續呈屍體狀掛著修的脖子上,看上去異常可惡。
修倒是很自然地和伯納德打招呼,同時禮貌地伸出手來,禮節到位。似乎一點也沒發現自己一邊鄭重其事地穿上高檔西裝一邊又漫不經心地在脖子上戴條蛇有多麼不相稱、這種行為又多麼像是挑釁。
“抱歉,讓你久等了。”
“不,你很準時。”伯納德伸出手。這次那條蛇沒突然躥出來,伯納德和修飛快地握了一下手又立刻收回去——當然家教良好的商人把這個動作做得自然又從容。
倒是一旁伯納德隨行的人看不下去,面色不善地說:“先生,抱歉,這裡不允許帶寵物,尤其是這種危險的動物。”
“抱歉,請別介意這玩意。”修指了指脖子上的蛇,蛇不滿地朝他吐信子,“我找不到東西把他關起來。你知道,讓這東西單獨待著太危險了。”
“可是……”
伯納德抬手阻止部下繼續說下去:“沒關係。”接著他轉向修:“請別介意。只是那條蛇——”
修客套地笑笑。在出門前,他已經試過把布萊茲單獨關在房裡。但蛇就是緊緊纏在他腿上,他去扯時又順勢纏在他手臂上,轉眼又順著他的肩膀滑到另一邊手臂,還一邊委屈地揚頭衝他嘶嘶吐信子。
伯納德和修對視兩秒,見對方毫無妥協的意思,於是委婉地把話說完:“它和你的西服不太配。”
修對服裝搭配倒是毫不在意,他頂多只是不想布萊茲出來惹麻煩而已。不過那句話似乎戳中了布萊茲。雖然他依然保持之前的姿態掛在修脖子上,身上的花紋卻開始變化,如液體般流動、滲透,趕在修阻止他之前優美而迅速地換掉了全身的顏色——那現在看上去和修的西服非常配,至少在顏色上。
“嗯——”伯納德動了動嘴唇,“你真有個有趣的寵物。”
伯納德這次約修是因為前一晚他們交談時,修表示對他的商品很感興趣。鑑於修是第一次來參加安士白島的盛會,伯納德表示願意盡地主之誼,在交易會正式開始前先向他介紹下自己的收藏。
他們從植物園開始。與種植人間植物的溫室不同,那裡寒冷又陰暗,栽著各種異界植物,大多是些妖豔卻致命的植物,根莖下纏繞著動物的屍骨。有些長著尖牙利齒的花朵隔著玻璃罩在齜牙咧嘴地吵架。
“……這是我們賣得最好的一種,便宜好用,女孩子們很喜歡。”伯納德指著一大片不起眼的植物說,“風乾了放在枕頭下,它會讓人沒日沒夜地做噩夢。不出三個月就能讓一個人徹底垮掉。”
修禮節性地點點頭。
再往裡走是馬廄,養著各式各樣的——嗯,馬。沒有皮的馬、只有骨頭的馬、全身上下噴火的馬……修懷疑伯納德很可能還同時經營著一個地獄賭馬場。
“……這陣子很流行,因為現在流行復古。那些貴族或者標榜自己是貴族的男士們,在給自己定墓地時也會來定匹馬,覺得這樣他們在另一個世界也能做個地獄騎士或是領主什麼的。” 伯納德在一旁解說。明顯是看出修不會對這個感興趣,他用上了調侃的語氣。
修看了他一眼:“你是個很出色的商人。”
“承蒙誇獎。”
馬廄過去是各式各樣的怪獸,只是怪獸而已。別說上級惡魔,連一箇中級的都看不見。封鎖它們的也只是極為普通的法陣和銀器而已。
這裡只是伯納德商品的一部分而已。修在心裡默默想。
走著,他忽然發現與之前陰森的牢獄不同,自己周圍的牢籠佈置異常精美,雖然那依然是牢籠。
修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