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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參加女青年會活動,目的是激發國人抗日的信心和鬥志。女人嘛,在一起難免互相做個飯局啥的,儘管不是AA制,也約定成俗地輪流作東。
終於要輪到梅家的。
以梅先生的清廉,家中是不可能有閒錢張羅這不大的飯局的。他們經常“吃的是白飯拌辣椒,沒有青菜,有時吃點菠菜豆腐湯,大家就很高興了”(摘自梅先生日記)。更多的時候,韓詠華和其他教授夫人一起繡圍巾、做帽子,然後拿到街上去賣,換些小錢改善一下伙食。
毋庸置疑,這些教授夫人在出嫁前都是社會名媛,或出自名門書香,她們在少女時代吃過的精美食品也成為在抗戰歲月裡的回憶。後來,韓詠華和幾個教授夫人組成“互助組”,憑著記憶,製作一種上海才有的糕點,取名“定勝糕”(意即抗戰一定勝利),由韓詠華跑到很遠的冠生園食品店寄售。這一來一回要一個半小時,偏偏韓女士為了節省,捨不得穿襪子,光著腳穿皮鞋,一個多小時的路程,自然要磨破她不曾跋涉太遠的腳。
真個是斯文掃地。
不過,梅先生和韓女生都不以為意。這次,為了籌集做東的飯錢,來不及繡圍巾,韓詠華只好把子女們小時候穿過的衣服和毛線找出來,拿到街上擺個地攤,變賣了10元錢招待龍夫人一行。
大學校長擺地攤賣糕點,絕不同於今天某些所謂社會名流的做秀,而是出於無奈。我想,韓女士何嘗願意屈尊拋頭,即便要做秀,以梅先生的社會地位,完全可以做一個更高雅的噱頭。
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夫妻之間,註定是要相互影響的。
當下,一些貪官犯事後,往往把責任推給自己的老婆,言稱是老婆瞞著自己私自收受賄賂。這很有些扯淡。固然,是有些權貴夫人依賴夫君之位伸手索賄,但是,如果沒有丈夫的支援,相信她也不會得隴望蜀的。反過來,如果做妻子的有一顆清醒的頭腦和公允的心,能時時提醒丈夫“莫伸手,伸手必被捉”,枕頭邊上警鐘長鳴,其效果遠勝組織長篇大論的教育和學習。
C、陸樹藩的父親陸心源去世後,作為長子,他繼承了晚清四大藏書樓之一的百百(靠,這個字打不出來,是兩個百字合起來,讀做BI,去聲,意思是兩百)宋樓的藏書。
陸樹藩這個名字,後來很為國人所不齒,就是因為,他於1907年以10萬兩銀之價;將皕宋樓和十萬卷樓的20萬卷藏書售於日本靜嘉堂文庫。這樁歷史公案,至今尚在爭論中,但無論如何,把遠堪國寶的藏書賣給日本人,其罪行不亞於把敦煌的藏書賣給西方人的王道士圓祿,何況,作為浙江紳士,書香門第之後,就更加難以饒恕了。
但是,我絕不是為陸樹藩開脫,自古收書容易藏書難。擁有這樣大規模的藏書樓,家資一定是很殷實的。所不幸的是,陸樹藩身處亂世,自己家在上海苦心經營的繅絲廠被日本人擠壓破產,而陸樹藩又是個很書呆子氣的紳士,“平日見親故之匱乏者,莫不竭力扶持”,至於被資助的人後來是否還了錢,就不得而知了。
八國聯軍侵佔北京和天津時,在京津的浙江官員和商人紛紛逃向上海,陸樹藩在上海發起組織了京津救濟善會,之後,又接手了直隸賑災的慈善活動。
大戶人家出身的後代,總是拿錢不當回事的,書生的腦袋,偏又是不善理財的。救善活動一結束,拉下許多虧空,而直隸總督袁世凱又在追逼賑災款項,陸樹藩只好挖東牆補西牆,到處借貸,甚至,想起了10年前曾向自己借過錢的人。
這個時候,他已經顧不得書生的尊嚴了,只好寫信催債,所能見到他書生氣質的,是討債時口氣的委婉怨嗔,還有,就是在討債書中,順帶想要這位10年不曾還債的朋友借給自己點錢,以度過眼前的艱難。
我看此信,是唰地一下紅了臉的。因為,這個欠錢不還的,是我的本家。
摘錄一段:“還望俯念前情,歸清本利外,再求惠借貳千金,以紓眉急,深感高誼。有無相通,緩急相濟,道義之交,古來如此,想大君子亦必不見卻也。當以一年為期,本利奉繳。”
我所知道的,這個借錢久久不還的常姓傢伙,此時已經做到了太守。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想必已經颳了不少的民脂民膏。富貴之日,忘卻貧賤之時,自古一也!
看陸樹藩的斯文掃地的羞澀言辭,真的理解了什麼叫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也知道了世態的炎涼。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海瑞踩了誰的尾巴
1569年秋天,海瑞在任南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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