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伊集院抱枕(第2/2 頁)
心理作用,伊集院明明是在再次道歉,慈郎卻只感受到伊集院從骨頭裡流露的囂張,什麼叫“我希望你不要難過”?做出奇怪事情的明明是伊集院,他憑什麼擅自猜測慈郎會難過,又有什麼資格“希望”慈郎不要難過?
但伊集院後面所說的話,把慈郎此刻所有情緒都冰凍住了。
“我想,我們應該不會再見面了。”伊集院和臣微微頷首,禮儀端正地道出訣別,“再見,望月慈郎君。請多保重。”
伊集院和臣離開的天台,就只剩下慈郎一人。
這算什麼?少爺心血來潮的耍人遊戲宣告結束?
慈郎握緊了拳頭。
聽完這句話,慈郎覺得這位少爺根本不可理喻,為他生出任何情緒都是浪費。
這種根性惡劣的人,就當作從來沒有見過面好了!
下決心很容易,但遺忘伊集院這件事,比慈郎想得要難,一方面,對方之前的諸多幫助,還有後來的道歉,都讓冷靜下來的慈郎怎麼都想不通;另一方面,畢竟曾想和對方成為朋友,這麼在意過的人,即使自尊心讓慈郎不允許自己對那個人有任何留戀,可一下子就忘掉也不現實。
考入目標高中後,慈郎就給自己設立了更高的目標,那是一所一流大學,比他曾向伊集院提過的xx大學更好。這樣的目標,導致慈郎整個高中生涯都充實得可怕。
後來,大學時期的慈郎去參加初中同學會,有人提起伊集院和臣的名字,慈郎一時都沒反應過來,那時他意識到,他是真的做到把那個人淡忘了。
那一刻,慈郎認為,就如伊集院和臣當年所說,他們不會再見面了。
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那人有那人的上流生活,他也有他努力拼搏出的人生。
再不相見才是正好。
“醒醒。”
冷漠的聲線讓慈郎猛然驚醒,眼前是三十歲的伊集院和臣。
自己居然在這間臥室睡著了?
他慌忙起身,坐在床沿,地上有一雙男式室內鞋,但他不確定這是否允許自己使用。
伊集院和臣穿好西裝外套,走回床邊,伸手抬高慈郎下顎:“張開嘴。試著發聲。”
慈郎依言動作,卻還是沒能發出聲音。
似乎發現了他的不安,伊集院和臣解釋道:“只是例行檢查,恢復需要時間,你不用著急。”
慈郎沉默點頭。
伊集院和臣:“去洗漱吧。浴室在那,需要的東西都有。”
一個指令一個動作,慈郎猶豫了一瞬,穿上那雙室內鞋,走向浴室。
浴室的燈光明亮到讓人眩暈,巨大的洗漱臺鏡面,清晰照出慈郎的身形。
那是一個十三歲的望月慈郎絕對不想成為的三十歲男人。
是入獄四年的前科犯。
是明明已經三十歲,卻總被說像是隻有二十五六,沒有任何讓人服氣的成熟風範,沒有事業沒有家庭,是被借貸公司押去給色老頭陪酒的可笑男人。
是連聲音都被嚇沒了的驚弓之鳥。
是不想再和外面那位少爺見面,卻在絕境中被對方所救,再一次落入奇怪而又得不到解釋的情景,根本搞不清正在發生什麼的徹頭徹尾的傻瓜。
從出獄後,不,是從被捕那一刻開始,就在咬牙強撐,並且已經一直咬牙撐到現在的慈郎,在與鏡中的自己對上視線的那一刻,忽然崩潰。
無法面對的,是在過於明亮的燈光下,顯得更為黯淡破敗的,自己的人生。
像雨水一樣,完全不受控制地無聲掉落的淚水,讓鏡中的男人顯得更為失敗。
他一無是處,一無所有。
突然,溫熱的毛巾貼上他的臉,用有些強硬的力道擦拭著。
臉被仔細擦過一遍,正反面都使用過的毛巾離開他的臉,他看到將毛巾扔進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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