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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紫。”
奉紫顫抖著放開我,小步小步地走向重蓮。
我道:“你可以怪我,但不可以這樣虐待兩個丫頭。”
“林公子言重了。”
“你如果真再這麼對她們,我不會放過你。”
“那正合我意,在武學方面,我還可以和閣下切磋切磋。”
我咬牙切齒幾乎把他當場幹掉。無奈我武功沒他高在這裡也沒認識幾個人,還不能砸了場子,真是可惡,可惡!
“芝兒,小紫,給林叔叔再見。”
奉紫翹著紅腫的嘴唇,低頭縮著脖子。重蓮拍拍雪芝。
雪芝飛速轉頭:“我才不叫!”
重蓮站起來,拍拍雪芝的肩:“芝兒,帶小紫去玩,爹爹有事要和林叔叔說話。”
我怒道:“重蓮,你不要太過分——”
雪芝拉著奉紫走了。奉紫揉著眼睛,腰間還吊著一個被扯了一半的破布娃娃。
我喊道:“芝兒,回來。”
“我最討厭你了!”雪芝停下來,聲音也在發抖,“死凰兒,你會後悔的!我最討厭你!最討厭!”
到最後,還是哭出聲了。
雪芝和奉紫走遠了,剛好天山的人也下了船。重蓮那邊的人很配和地從房裡出來。
兩行煙柳,一湖春水。
重蓮英姿翩翩,瀟灑出塵,朝我們含笑道:
“歡迎天山的豪傑參加在下的婚禮。”
娘上前回禮:“很抱歉,我兒子方才得罪了宮主。讓宮主受驚了。”
“無妨。請赫連夫人隨我來。”
重蓮帶著我們進入平湖春園。
湖水湖煙,穿渠入亭;山南山北,半堤花雨。
園林依山傍水,長廊環繞。
重蓮在前方行走,我們跟在後面。
千紅亭居臨湖處,三面荷池,水淡空濛。花瓣重重疊疊,色淡粉嬌嫩。荷葉青青鬱郁,出沒煙波中。
他穿著水藍色的靴子,走在古香古色的迴廊上。
極少留意他的背影,此時此刻看去竟然有些陌生。一直到處張揚他是個天仙,他的容貌連女子都比不上,和他在一起,也總以相公自居。但這會看去,發現原來我一直當成媳婦的重蓮是個男子。
畫梁下,荷香中,英姿風流的男子。
天下人都懼怕他,而我一度覺得這世界上最好對付的人就是他。
現在卻不這麼覺得了。慢慢地留意到周圍人對他的眼神。儘管天山有豔酒這號神秘詭秘的人物,不管別人是否說重火宮紅紫奪朱,重蓮的風度仍在,威信仍在。
也恍然發現,以前覺得他好對付,是因為他喜歡我。
重蓮在千紅亭中停下:“平湖春園很大,諸位若是初次到此,怕是會走失。這個石壁上有地圖。”他指指木製的地圖,又笑道:“在下令人在這亭中沏了茶,各位可以上來歇息。”
娘把其他人留在外面,帶著我上去。
登亭四望,湖景在目。
重蓮示意我們坐下,自己也跟著坐下。侍女們端著茶具出來,放在紅木桌子上。燙壺,置茶,溫杯,高衝,低泡,分茶,慢條斯理地完成了,重蓮一邊寒暄著。
侍女敬茶,我接過杯託,學著娘湊上去聞香。我不大喜歡喝茶,一直覺得這是老年人的愛好。可是重蓮簡直就是個泡茶專家。
他現在架子可大了,坐那裡含笑不動,以前是天天跟我叨唸喝茶對身體好,無償給我端茶送水的。
可惜那時候我不要,還說要喝你自己喝。
重蓮還喜歡茶具。他有套上好紫砂壺杯——不知道是從哪個朝代傳下來的,簡直就是他的命根子。原來我在重火宮當寄生蟲的時候,不時有人會造訪。但即便是冥神教的兩個護法來,他也不肯把那套寶貝拿出來接待人,只曉得偷偷摸摸躲著自己泡著喝著樂著。我當時總說他摳門,他說他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我說你的意思是我不能碰了麼。他當時沒說話,只笑得我雞皮疙瘩直冒。後來有一次他性格突變,非常不走運的是我在玩他的茶杯。我連忙道歉說對不起碰了你的寶貝,他一臉驕傲地說你本人都是我的東西,我為什麼要介意,過來,讓本宮寵幸。當時我是第一次冒犯他的變態人格,差點把他嘴皮子撕破。
“太極翠螺。”老孃突然一句話,嚇我一跳。
“原來赫連夫人也是愛茶之人。西園中的仙風閣中有不少好茶。峨嵋珠茶,洞庭碧螺春,雲南普洱,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