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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最壞的一種結局。
郝玉蘭飛奔至李雪庸面前,收住腳,喘著粗氣問:“你——你想跑嗎?你要跑到哪裡去?”李雪庸先行緩兵之計,他強作笑臉說:“我怎麼是跑呢?我是要去雲峰山嘛,我在那裡是買了房的。”郝玉蘭聽了別人的攛掇,還以為李雪庸是搬到遠遠的外地,專為躲她,故此聽到訊息一路狂奔而來,準備強力發作,聽李雪庸這麼一說,倒愣了一下,神情也稍見委頓。李雪庸趁此機會息事寧人:“你先回去,有什麼話以後再說,來日方長嘛。”郝玉蘭翻著眼,心想:“我人已經這樣了……”就拿出要攤牌的架勢,拍打著顫巍巍的肥肚子,剛說一句“我這肚子裡——”阮大可見事態不好,知道這女人是要撕破臉,掄圓了想跟李雪庸較勁,忙截住她的話頭:“大妹子,聽我勸一句。這凡事都要退一步想,退一步海闊天空啊,這其中的道理老哥有時間跟你細說,眼下先回去好生歇著。怎麼樣,給老哥一個面子?”阮大可說話自然是有分量的,而且那話雖說軟中帶硬,可畢竟含有一絲婉轉的請求,大庭廣眾之下也算是給足了她面子,郝玉蘭不能不掂量掂量——眼前和她說話的不是別人,是阮大可啊。郝玉蘭兩隻鼻孔裡雖然仍像蠻牛般噴著粗氣,但圍觀的人們看得出,那已是強弩之末了。果然,她神色悻悻而又略顯尷尬地衝李雪庸說:“這事不算完,你看著辦!”又看一眼阮大可,才嘟嘟囔囔地走了。李雪庸沮喪得很,解嘲似的看著阮大可和王絕戶,苦笑著說:“這人。”阮大可無所謂地揮揮手:“上車。你走你的。”
李雪庸二次上了車。這功夫,他老爹睜開眼睛,扭頭看著狼狽不堪的兒子,擺出一副預言家的架勢,說:“哼,我說什麼來著?我他媽早就勸你好好兒續個娘們兒,怎麼樣?小子,崴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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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怒未消的郝玉蘭扭著肥厚的腰身離開了。人們沒有盼來期待中的結局。
卡車在一片目光的注視中緩緩駛向雲峰山。不一會兒,揚起的浮塵便遮斷了人們的視線。
自阮大可賣掉秘方後,沈秋草有那麼幾天沒露面了。她是想,阮家大概在忙著分配那筆錢吧,自己先不要去跟著裹亂了,就攬著個小丟丟在家做些零碎活。
這一天她約摸那邊該安靜下來了,就走過去想看看。自阮大可得了那病,她心中那潭死水再起微瀾。進了院子,見阮大可一個人站在柿樹下發呆。沈秋草笑道:“發什麼呆呢?”阮大可說:“李雪庸這一走,我老覺著心裡空落落的,按說也沒走出多遠。”沈秋草說:“你們這三個人吶,形影不離的,簡直就是三個老小孩。”說完,見阮大可不吭聲,又說:“王天佑跟了莫小白,李雪庸去了雲峰山,算是都有個著落了。”她說得輕描淡寫的,但阮大可聽得出,她的話沒完,接下來是想要他續一句。要他續什麼他也明白。他沉吟良久,說:“王天佑自有他的難處,李雪庸也有他的苦衷,可眼下最為難的恐怕還是我。”頓了一下,又說:“我知道你又在等我一句話,按說事到如今我也該重新作考慮了,可我實在不能答應你什麼。不瞞你說,每次見到你,我這心裡就愧得慌,當初我和潘鳳梅——唉,那簡直就是中了魔了。如今要是答應了你,我這顆心必定得一直把我折磨到死……”阮大可慢慢低下了頭。沈秋草淚眼婆娑地望著他,無言以對。她覺著,二十多年來,眼前這個人始終好像是近在身邊,觸手可及,又遠得彷彿只見個影兒,怎麼追也追不上,而今眼見得前面已是人困馬乏了,怎麼就還是追不上?……她緩緩地轉過身,走了,走得很輕,沒有一點聲息。等到阮大可再度抬起頭時,眼前已是空無一人。他只依稀記得,這個女人剛剛說了一句什麼,他努力地想這句話,最後只想起其中的兩個字——丟丟。他猜到這女人在說丟丟,也知道這女人是離不開那小東西了。也罷,自己再沒有什麼可用來彌補的了,就讓小東西去陪伴著她,為她此後的日子添一點快樂吧。
他想去王老兄那裡喝兩杯,解解鬱悶,說說沈秋草,也說說有趣的往事。
如今的王絕戶似乎已大不如前,自孫子死後,人就時常地顯出瘋癲。那天,阮大可沿街閒走,在莫小白新開張的診所外看見了王絕戶。老頭子瘦骨嶙峋,正在大太陽底下,捉著一件爛衫,咯嘣咯嘣地碾蝨子。見阮大可走過來,忙將一隻肥蝨扔進嘴裡,嘣的一聲咬碎,這才呵呵笑道:“來得好,我正愁沒人聽我講古。”阮大可欷噓一回,領王絕戶進了一家小酒館,幾樣小菜,一壺老酒,兩人天南海北,詩書醫易,竟說了兩三個鐘頭,奇怪的是王絕戶竟無一句走板的話。
王天佑哪會是瘋癲呢,他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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