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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好好兒修整墳墓,不要教牲畜踐踏了,四周也栽種些花草樹木。”兩人連連應著,謝了禮金,如釋重負地走了。
莫小白興致盎然地看完這一切,待那兩人一走,就忙不迭地問:“那墓地真和家境有關聯嗎?”王絕戶沉吟道:“我還是那話,這關聯麼,說有就有,說沒有也沒有。”莫小白搖搖頭說:“不懂。”王絕戶又說:“古人講的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說它有關聯,就是說的成事在天。說它沒有關聯,就是說的謀事在人。”莫小白點點頭,似乎懂了。兩人接著飲酒。王絕戶見他對此感興趣,又給他講自己家墓地發生的蹊蹺事。他說:“我年輕時候遷過一回我爺爺的墓|穴,遷墓之前我是測過的,我想看看那墓裡景況究竟和我測的是不是一樣。開啟墓|穴一看,正如我所測的,裡面果然蹲個活物,是隻蛤蟆,黑黢黢的有夜壺大小,伏在墓|穴的一角一動不動,我知道它沒有死,就把它放到草叢裡,不一會兒它果然磨磨蹭蹭地爬走了。”莫小白忍不住問:“有隻蛤蟆又怎樣呢?”王絕戶嘆口氣:“唉,按說墓中有活物原本是不錯,可那蛤蟆伏著的方位不對。自那以後我就料到我這命中必有劫煞呀。”莫小白仍刨根問底:“到底有什麼劫煞了呢?”王絕戶端起盅一飲而盡,長長地嘆一聲,便沉默了。莫小白從這一嘆息聲裡聽出了濃重的苦澀味,聯想起老頭子這一段時間的遭際,似乎明白了什麼,也就不再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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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絕戶沉默了一會兒,不知心思已飄遊到了哪裡,竟自言自語似的講起來:“咳,我這一輩子沾的東西多了。星相醫卜,詩書琴棋,都鼓搗些。自然,命理是用心最多的,那裡面的門門道道,枝枝杈杈,我都想看個究竟,六爻啊,大小六壬啊,四柱啊,風水啊,奇門啊,包括各種相法,什麼都往裡鑽,這其中,我於六爻著力最勤,用心最苦,所得也就最為精深。我研習六爻那會兒,最喜野鶴。回頭看來,世上命書泛泛者多,正須審慎擇之,方不至誤入歧途,若說起看六爻,自當從野鶴老人入手,野鶴一生精熟六爻之術,尤其在活法機變處,那些泛泛研易之人遠不能及,遠不能及啊。”
莫小白又問老頭子一生中曾測過怎樣非同尋常的人物,王絕戶無聲地笑笑,眯縫著的老眼裡便滿是神秘了:“測是測過的,可我也說不好測的那人該不該算是非同尋常。記得是十多年前,有個婦人領著個四五歲的女孩家,找我給那女孩測命,我看那女孩還小,又是女命,先是推脫,後來那婦人再三求告,說是從八十多里外特地來的,無奈,我教報了生辰八字。那次用的是四柱。排下八字,我一看就愣住了,竟是甲子年,乙亥月,癸巳日,壬子時。你來看這命造,亥遇乙為天德,亥遇甲為月德,這天、月二德主一生吉利,榮華富貴,乃是難得的吉星照命,這吉星雖不在自身,卻託的上輩陰德,照早年間的說法,當貴為一品皇后啊。”
莫小白聽得呆了,神情一派迷茫。他正要請王絕戶再往下講,卻見丟丟從外面跑進來,朝王絕戶要那隻紫不溜丟的竹卦筒子,要裝石子玩。莫小白就攛掇老頭子給丟丟測一回命,看看這個來歷不明的孩子未來究竟如何,王絕戶搖搖頭,說:“這小東西是不必測的,那命數是明擺著的大悲大喜嘛。”莫小白問:“怎麼就叫大悲大喜?”王絕戶說:“大悲乃是說無父無母,大喜乃是說雖失至親,卻從此有了更多人的牽掛。就說如今吧,誰吃一口稀罕東西都想著她,冷了,熱了,飢了,飽了,都有人惦記。咱這小城已經是離不開這個小東西了。”說完,朝擺弄卦筒子的丟丟輕輕嘆了一口氣。莫小白猜到他心裡是放不下丟丟,許是在為丟丟的命運嘆息吧,就說:“要不然,跟我師父說說,教他把丟丟放在你這裡,當個孫女養著,大小也是個伴兒,省得您老人家寂寞。”王絕戶連連搖手:“你趁早別提這茬兒,如今誰想動小東西,阮大可敢和他拼命,你信不信?”莫小白連忙說:“我信,我信。”王絕戶沉思著說:“要說小東西的歸宿麼,自然是沈秋草最為妥當,那人心地最善良不過。”頓了頓,又說:“善良是最為要緊的,小東西必得有善良之人不可,要是再遇險惡之徒——”說到這裡猛然頓住,一雙老眼極快地瞥了瞥莫小白,那眼風甚是犀利,瞥得莫小白心中一凜,他不禁有些慌亂,無來由似的,忙飲了殘酒,說:“時候不早了,我該去診所看看。”也忘了收拾杯盤,便匆匆告辭而去。
從王絕戶家出來,莫小白沒有去診所,而是奔了阮大可家。他想去那裡看看,前幾天,藥渣上又生出一個肉團來,渾圓的樣子活像只鴿蛋,惹得他每天都想看兩眼。此外他還有一件要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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