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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並未解除對三成的戒心。對於老奸巨猾的三成,正信比家康還要反感。當初在伏見城,正信就對德川府邸的地址甚是不滿。當時負責選址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三成,他把伏見城東一片低窪之地劃給了家康。隔著一條道的西邊,卻給了他自己。北面和南面則分佈著他的心腹宮部佑全和福原長高二人。如此一來,德川府邸就在他們的嚴密監視之下。若在那三位府上再建幾處炮樓,一齊開炮,德川府轉瞬就會灰飛煙滅。此事不僅讓德川家人激憤不已,就連淺野、增田、大谷等人都有些看不下去,直皺眉頭道:“治部少輔的敵意表現得太露骨了。”
當然,三成敢這麼做,都是因為背後有太閣撐腰,一旦太閣故去,這種局面當然會被打破。若家康是個膽小性急之人,住在這裡,每日定輾轉難眠,焦躁不安,長此以往,甚至可能引發意外紛爭。居心叵測的三成愈來愈桀驁不馴。正因如此,對於三成的來訪,本多正信和鳥居新太郎都心生疑惑。
“一大早來寒舍,有何貴幹?”家康坐下來,問道。三成則一臉嚴肅道:“再過一個時辰,淺野長政就會給貴府送來一條在澱川捕獲的大鯉魚。”
這話太意外了。家康道:“淺野到澱川釣魚了?”
“是。他說要把其中一條獻給內府大人,讓大家都嚐嚐鮮。當然,城裡所有人都會收到他的鯉魚。”
家康點點頭。“淺野送鯉魚來之前,你便光臨寒舍……這麼說,請我吃魚是假,讓我齋戒是真?多謝你的忠告。”三成聽了,眼中放光。家康卻並不看他一眼,“不用你忠告,家康也不會在太閣喪期食鯉魚。你既然都來了,我自然更會嚴格齋戒。”一席話說得三成啞口無言。他暖昧地笑了笑。
“太閣到底是何時故去的?”
“內府大人,請您不要輕易說出故去二字。”
“我知,在從朝鮮撤兵之前,喪事必須秘密進行。這可真勞神。”家康太平靜了,竟讓三成都有些不知所措。照三成的想法,一旦太閣歸天,此前一直“忠厚正直”的內府必會立刻揭掉面具,借實力壓迫他。因此整個早晨,他都擺出一副高傲之態。
“太閣大人於寅時歸天。”三成道,“當時身邊有曲直瀨玄朔及其他太醫,幼主、澱夫人、鄙人與淺野長政、前田玄以都在。大人離去時甚是平靜,也算壽終正寢。”
三成的話,家康聽了不到一半,便聽不進去了。比起秀吉的死,他更關心三成真正的來意:其親自前來告知太閣的死訊,究竟意欲何為?這實在令人生疑。喪事當然該秘密舉辦,可三成故意神神秘秘,其卑劣行徑甚至為加藤清正所不齒……家康似乎想到了什麼,“北政所難道不在太閣榻邊?”
家康最關心的還是北政所。在他看來,能衣不解帶照看秀吉的,只有從大坂城趕來的北政所一人。這也難怪,秀賴才六歲,還只是個頑皮的孩子,根本不懂得為父親之死而悲傷。澱夫人則為了自己的前途憂心忡忡……可一直對秀吉關愛有加、最感悲傷的北政所,三成卻隻字不提。或許,太閣是在寧寧疲勞到了極點、回房間稍事歇息時斷的氣?家康擔心“壽終正寢”這話,在掩飾什麼。
三日前,秀吉清醒時,還把家康和前田玄以叫到枕邊囑託:天下大事交給家康,輔助秀賴的任務就交給利家……這是秀吉最後的吩咐,那日傍晚,他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也聽不清別人的話,儼然一個活死人。家康並不刻意責難三成:“既是壽終正寢,說明太閣去時很放心。對於身後之事,太閣可有明示?”秀吉當然不會有什麼明示,若有,也定是三成的意志。家康明知如此,卻偏偏要問。
三成終於鬆了一口氣,“有。”
“家康洗耳恭聽。”
“大軍從朝鮮撤回,太閣之生死要絕對保密。”
“那是自然。”
“太閣的遺骨,可在高野山木食上人的幫助下,秘密埋葬於洛東的阿彌陀峰。”說到這裡,三成壓低聲音,“只是,大人遺言說,此事只可讓五奉行知。”
家康目光灼灼,“治部大人,這麼說你違背了太閣遺言,把訊息告與了家康?”
三成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正是。和其他奉行商量之後,決定只讓木食應其和前田玄以二人秘密把遺骨送往葬處。”
“你們不懼世人責怪?”
“關於此事,我們當然也考慮過……對百姓,我們就以塑大佛為名,先悄悄動工修建神殿和陵寢。”
“果然甚是周到啊。因此,你們才演了澱川大鯉魚這一齣戲。”
“是。因此,淺野長政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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