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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都已關閉。”家康待諸將都靜下來,方道,聲音中充滿自信,“此時應當以天下為重,為了幫諸位解開彼此間的私怨,我們特意舉行此次酒宴。然而事與願違,各位非但毫無和解跡象,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迫不得已,今晚我只好一個也不許出城了。”家康表情雖平和,可話中機鋒卻異常鋒利:若有違抗命令者,殺無赦!
滿座頓時鴉雀無聲。他們知家康身為內大臣,官高位顯,且自小牧長久手之戰以來,他作為一員武將的超群實力,天下無人不知。一直以來,伏見城內的家康表現得尤為謹慎。可今日,他卻突然震怒,抽刀張弦,城門四閉……滿座醉漢頓時大驚,場內一片寂然,殺氣騰騰。
“哈哈,這不過是我們說笑而已,只是有些過火了,決無違抗上命之意。”不知誰說了這麼一句。
“有理。我等只是喝過了頭,想借著酒勁,諷刺一下那些謊稱奉公,卻在幹見不得人勾當的卑劣之人。”
“我等都向內府大人說說,內府從來都是一絲不苟之人。”
“對,對。說得好,說得好。我等發誓:今後決不計較私怨,決不私鬥。”
這時,奉行們才終於舒了一口氣。但他們的臉色又立時難看起來,各人腦中都充滿疑問:家康今日必是想借宴會來淡化五奉行權威,把自己推到諸將面前,為己立威。這隻狡猾透頂的老狐狸!
然而,家康想的卻和他們截然相反。一旦秀吉歸天,日本便極可能回到群雄逐鹿的亂世。現在危機重重,若繼續放任下去,或許秀吉臨終之日,便是日本再次爆發動亂之時。大家本已對秀吉近臣的反感日深,加藤、黑田、島津等猛將回國後,也定會拉幫結夥。這樣一來,信長、秀吉鞠躬盡瘁、苦心經營的一統天下,眨眼間就會四分五裂。
“各位明白這個道理,再好不過。故,還請各位擁戴幼主,謹遵公命,團結一心。好,諸位共同舉杯,開懷暢飲吧!”言罷,家康獨自離席而去。
第二日晨,家康來到秀吉枕邊,把前一夜的事情原原本本說與他聽。他尚擔心五奉行會惡意歪曲,謊報事實。幸好此時秀吉還清醒。他平靜地聽完家康之言,讓侍醫們都退了出去,輕輕抓住家康的手。他的手冰冷、乾瘦,枯木一般。“內府,你做得好啊。我給你施禮了。”說著,秀吉眼裡吧嗒吧嗒掉下眼淚來,“秀賴尚年幼……日後的事,我只好勞你費心照料了。此後,政務全部託付給你。秀賴長大成人後,到底能不能成器,也全在你了。拜託了,拜託了!”
這是秀吉最後一次清醒地說話。
隨後,秀吉當眾再次確認:一切政務交由家康處理,秀賴的輔臣為前田利家。自此以後,秀吉的命令就混亂起來,讓任何理性之人都無法接受。儘管如此,五大老還是德川家康、前田利家、宇喜多秀家、毛利輝元、上杉景勝;五奉行依然為石田三成、淺野長政、增田長盛、前田玄以、長束正家。另外,當二者之間意見相左,甚至發生衝突時,由中村一氏、生駒親正、堀尾吉晴三人出面斡旋調停。確定這些人選時,除了秀吉自己的意思外,也充分採納了三成等人的意見。其實,這只是透過相互牽制大老來維持勢力均衡,並非真正的融合和信服。此後互換誓書,諸將之間的矛盾亦緩和,不過一切都是暫時的。
八月初,世人都覺出,秀吉歸天只是時日問題了。
一日,茶屋四郎次郎來到家康在伏見的府邸,稟告呂宋助左衛門出逃的訊息。
“真是膽大包天。堺奉行派人前去捉拿時,他早已不在,還把金銀細軟席捲一空,什麼都沒留下。”
“這麼說他是怕太閣發怒,逃遁了?”
“不是怕太閣,似是要讓太閣的近臣們大吃一驚。”
“近臣?”
“是。他的意思好像是說,抓他不是太閣的意思,而是那些親信打著太閣的幌子在胡作非為,因此,就別怪他不客氣。官府的人帶公文前去捉拿他時,那座宮殿早就捐給了寺院,店鋪和倉庫也全賣與了別人,官府一無所獲。堺港無不佩服,讚歎他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呂宋屋。他如今必藏在某處逍遙自在呢。”
家康看著茶屋的臉,沉默了片刻,道:“助左衛門何時出的海?”
“據說是六月三十。”
“哦。”
“這裡面難道還有什麼玄機?”
“你難道還沒發現,伏見這邊的府邸裡,堺局亦早不見了蹤影。”
“木實?”
“是。她去探望父親之後就再未回來。蕉庵那邊也無訊息,你不覺得此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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