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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才自然是苦苦悶悶地讀高三,沒有商量的餘地。看著卓越活得那麼充實我總是在心裡一遍一遍地難過。我每天忙啊忙忙得快要死掉,恨不得一天工作36個小時,可是手裡依然空空蕩蕩的什麼也握不住,像溺水的人抓不住一根政命的稻草。有時候忙得連球也不打了,經過羽毛球場的時候我總會站下來,空曠的球場在我的心裡踐踏出一片同樣空曠的疼痛,可是我仍然不敢也不能過久地停下來惜什麼以傷懷,因為六點半等著我的還有一場考試。每天晚上都考試,兵荒馬亂的。考完之後一走出教室門就看到嚴嚴實實的黑夜。有時候我站在操場邊上企圖望穿夜色,然而目光在冰冷的夜風申一寸一寸艱難前進,最終還是無法洞穿。有幾次我遇到一個小女生,她一個人站在操場中央,我看到她張開雙手仰起頭,一個人小聲地說:就這樣閉上眼睛就真的看不到藍天了。她的面容很清秀,只是一副黑色寬邊的眼鏡讓她的表情顯得有些呆滯。
微微是個很有靈氣的女孩子,從小學國畫學了12年。我看到過她用很簡單的鋼筆線條畫出絕美的風景,可是她現在不畫了。因為高考。她爸爸對她說你必須放棄一樣的時候她放棄了她依賴了12年的畫筆和顏料。我不知道她做出選擇的時候是不是義無反顧,我只知道我'當初選擇理科的時候我的右手尖銳地疼給我看了。後來微微就一直沒有再講過她畫畫的事情。只是我知道她再也沒有參加過學校的藝術節一儘管她輕易就可以拿到第一名。我印象裡最深刻的一個場景是她經過清華大學美術學院招生簡章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五分鐘之後她轉頭對我說:走了。我在後面看。著微微的背影,她的黑色風衣突然灌滿了冬天寒冷的風,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覺得很難過。可是我沒有告訴她,於是我微笑著跑上去。
2001年我訂閱的雜誌有兩本《旅行家》和《旅遊天地》人我越來越感受到遠方對我一種莫名的召喚,儘管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心中的遠方到底應該有多遠。突然想到一個電影裡的片段:一個男人對相愛很久的女人說,我不愛你了,你最好離我遠點。然後那個女人笑了,然後眼淚掉下來,她說:遠?多遠才算遠?以前我在紐約打電話給你你告訴我你在吃餅乾,那一刻我覺得我們好近。而現在,我站在你面前,可我覺得我像站在天邊。
回首又見它(上)(3)
我總是在有陽光的午後翻看這些瀰漫異域風情的圖片,內心一片兵荒馬亂,然而表情依然冷漠。我發現冷漠一點一點在我臉上刻下痕跡,而我在那把刻刀下神色安詳地坐以待斃。我的手邊一般放著一杯檸檬茶,然後在翻頁的間隙,我會抬頭看看頭頂盤旋的寂寞的鴿子,偶爾有灰色的羽毛飄落下來,覆蓋在我黑色的瞳仁上。晚上六點的時候遠處的一座山上會傳來厚重悠遠的鐘聲,暮色從天空上面賴賴地降落下來,漸次籠罩了整個城市,夜色闌珊,燈火初上,我合上雜誌進房間吃飯。
2001年的年末我在看《流星花園》,挺商業的一部連續劇。可是我突然對裡面一個人印象很好,花澤類。他是那麼安靜,平和,與世無爭的一個人,如同一片寧靜的湖泊。而我記得他在看到滿天眩目的煙火的時候,他說;小時候有一個朋友告訴我,天快亮的時候,天使就會一起祭拜天主,如果這個時候點起焰火就能吸引他們,許的願,也就特別容易實現。我總是仰望黑色空曠的天空,有時候會聽到一些聲音,而有時候沒有。我從來沒有對著流星許下過願望,因為我沒有看見過流星。2001二年年末的時候本來有好多的流星,可是我全部沒看見,獅子座的沒看見,連屬於我自己的雙子座的也沒看見。
電視裡一個地方電視臺裡的聯歡晚會上敲響了新年的鐘聲,我俯身站在陽臺上。我觀望著對面的萬家燈火,眼前是2001年長長的時光片段漸次走過,如同電影的回放,沒有聲音。黑色的風破空而來,吹動我剛剛長長的頭髮,我聽到大提琴憂傷的聲音從我的頭髮上淌下來。
2001年的最後一刻,我在六樓孤獨的陽臺上,在呼嘯的黑色風中,在天空綻放的焰火中,在往事的甜美與紀念中,在時光筒旬前進的軌跡裡,熱淚盈眶。
回首裡見它(下)
2002年的年尾,我在上海光怪陸離的霓虹下悵然若失,我穿著黑色的長風衣走在燈火通明的石頭森林的裂縫裡面,走在時代廣場蘋果倒計時洶湧的黑色人群中,走在時光與時光的斷裂處,喝著奶音,哼著通遙調,搖頭晃腦地對所有面容親切的人微笑,如同一個小混混。這一切有點像一個夢,一個冗長而斑駁雜亂的夢。一年前的這個時候我還站在四川的家的陽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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