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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繼宗向來算是和張佳木有點交情,今天的話也是話裡有話,張佳木一聽就明白了,這廝是叫自己拼命推辭
再想想曹吉祥的態度,還有朝中那些居心叵測的大臣們的表情,張佳木已經省悟過來。不遭人忌是庸材,不過,現在的他,也真的可以說是太過於木秀於林,那摧折的風,恐怕將會是不折不扣的狂風
如果對這個伯爵坦然受之的話,很可能,幾方勢力會一起來打自己
那麼,怎麼在不損顏面,不使自己威望受損的的前提之下,把這件事給推掉呢?這,倒是一件真的頗費思量的事了。
想想皇帝也是為難,這一次,不封賞是不成,封賞太過,朝局又可能從平衡到混亂。張佳木看著一臉悠然的皇帝,心中也是頗為害怕,眼前這位聖君,到底是無奈多些,還是故意看看他這個錦衣衛都督有多少手腕,多大實力更多一些呢?
總之,這是件大為難事。
要是能展露實力,幹翻石亨或是逼退曹吉祥,當然自己的威望會越發的高漲。畢竟是一個二十歲的非軍功伯爵,這樣下去,將來封公亦非難事。
眼前兩代,皇帝和太子還能駕馭的住,但帝王短命,將來的事,如何得了?
提起這個,就不能不提英國公張輔。
成祖年間,張輔是老國公張玉之子,靖難時,張玉戰死,成祖痛失臂膀。但張輔卻顯露出了比乃父更強的軍政能力。安南戰事,如果不是張輔的能力超群出眾,恐怕,也未必那麼容易就平定的下來。
最少,在宣宗年間,朝廷宣佈安南的戰事失敗,撤布政司,撤軍,由得那一塊地方永遠脫離中國,張輔當時,是如何想,現在的後人卻也無法得之了。
撤安南布政司,文臣力主其事,其中的奧妙,也是耐人尋味。
張輔在永樂年間就是由侯而公,國朝第一勳臣,然後是領兵安南的大帥,軍中宿將老臣,多半出於他和朱能兩人門下,三大營的京營兵,京師勳戚,張輔在其中的威望,絕不會低。
仁宗即位一年就死,宣宗年間,撤安南布政使司,親征沙漠,再親征擒叔父漢王,幾件事下來,確立威信和兵權統屬,張輔亦退居家中不理外事,饒是如此,三朝老臣的威望,仍然足以使得皇帝側目而視。
這是沒道理可講的,君臣之間,就是如此。
到今上即位,張輔是太保英國公,四朝老臣之尊,親征大事,一由王振一言而決,英國公與成國公兩家,竟是無有什麼動靜,其中況味,就更叫人尋思再三了。
這已經是國朝舊事,但仍然可以為來者戒。張佳木現在封爵,又不是勳戚子弟襲爵,實在是有點兒太引人注目。
而且,光是一個空頭勳爵倒不打緊,京師裡十歲的國公也有過,不算什麼。但二十歲的伯爵加上錦衣衛都督,這個就有點叫人寢食難安了
思量再三,當然是以辭為妙。但看眼前皇帝的意思,卻也不容推辭的樣子。
可能,一則是要酬功,皇上也得做出個樣子叫人看看。有功不賞,確實說不過去。奪門之變,曹家的幾個子侄都封了伯,石亨進封為公,侄子石彪也封侯爵,張佳木的恩遇,是有點被刻意打壓了。
這一次,可能也是要彌補前過吧。
再有,便是皇帝有意要攪渾水,大臣們相安無事,就輪到皇帝不安了。
“此事,毋庸再議。”皇帝一副定論的樣子,看著眾人,冷笑道:“朕知你們的意思,功高則震主,賞重則無可再加賞。”
“臣等惶恐。”眾人見此,只能免冠而跪,等皇帝繼續發話。
“張佳木的情形,朕覺得也算不得什麼”皇帝侃侃而言,頗有自信,也很有說服力:“雖然年輕,但他很持重,而且,象昨夜那種大功的情形,也不會太多吧?所以,則爵平常事罷了。朕青春鼎盛,佳木在朕身邊二十年,再伺候朕子三十年,封爵雖早,福澤子孫,又有什麼了不起的朕不覺得,張佳木,你覺得呢?”
話裡有骨頭,但算是一種善意的敲打,張佳木撲在地上,叩首道:“臣意願如此”
“好,哈哈。”皇帝揮手:“散了,散了。會昌侯,去見見太后,說說朕的打算和今天的事,要仔細些,挑太后愛聽的,曉得麼?”
前一陣子,太后對皇帝頗有微詞。皇帝是太后親出,所以母子之間並不需要藏匿形跡。太后不愉,皇帝當然打聽情形原由,一打聽出來,原來是會昌侯在太后跟前訴苦,道是莊田數字不夠,府中用度不足,種種開銷,只能簡省。
一省,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