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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
這一覺卻是睡到辰時末刻,不僅是天光大亮,而且日頭甚好,陽光灑落在屋中各處,把房中照的暖融融的,甚是舒服。
徐勝雖是卸了職的百戶官,不過威風倒也不減當年,到底有個太保舅舅的身份在,這院子裡的上下人等也不敢怠慢他,見他醒了,便有一個媽媽迎上前來,福了一福,笑道:“徐大爺可是真喝的盡興了。”
“可不是!”徐勝皺眉道:“頭現在還在疼。”
“要弄點醒酒的東西不要?”
“當然要了。”徐勝吩咐道:“別的不要了,弄個醒酒的魚湯來,再弄幾個小菜,再拿一瓶玫瑰露來。”
“還喝啊?”老鴇嚇了一跳,倒是有點兒不敢給他拿。
“你不懂。”徐勝笑道:“這叫回魂酒,少吃一點,頭便不疼了。”
“是是,徐大爺真的是知道的多!”
“多什麼啊。”
徐勝真的是滿腹牢騷,趁著點兒機會就想往外冒。不過,話到嘴邊又被他嚥了回去:和一個老鴇說這些,太跌份了!
當下閉嘴不語,只在屋裡楞著發呆,沒一會兒,幾個小丫頭子搬著桌子進來,飯菜已經做得了。
徐勝先喝幾口酸辣鮮湯開胃,再又慢慢喝了幾小杯酒,慢慢的胃口開了,漸漸去了心中煩悶,腦子倒清明起來。想起昨天的話,卻是越想越不對勁。
萬通顯是在求人,而那人又有幾十個邊軍出身的同夥,再又提起“姓張的厲害”也不必害怕的話頭云云,這麼一想,徐勝突然面色慘白,猶如一個死人一般。
見他如此,伺候的丫頭們害怕,急急又叫了老鴇進來。
老鴇一來,見了徐勝的神色,自也是害怕,當下便勉強笑道:“好我的徐大爺,有什麼東西吃了不對胃口?要不然,我叫他們重做去。”
“重做個屁!”徐勝這會子才想明白了,昨日萬通勾結幾十人在這裡嫖妓喝酒是假,勾結一處,要對付自己的外甥是真。
關鍵時刻,封建宗法還是佔了上風。無論如何,自己就算被開革了,外甥逢年過節時的孝敬也是不少給,幾次加起來,少說了也有好幾百銀子,加上姐姐惦記著,也會貼補他一些兒,要不然,就憑他原本的俸祿,夠資格到這種最頂級的院子裡來當恩公豪客?怕是一月的俸祿,連一晚上的纏頭之資也不夠格兒。
這麼一想,自是知道該如何取捨,當下怒火迸發,先甩起用來,用盡全身力氣在那老鴇臉上“啪啪啪”打了一通漏風巴掌,那老鴇被他打的蒙了,只一迭聲的道:“徐爺莫怒,定是飯菜不對胃口,奴奴立刻便叫人重新做去。”
“你自己好生多吃些兒吧!”徐勝一邊向外走,一邊攢眉怒目的道:“昨兒隔壁是不是有一群軍漢在喝酒?”
“倒是有,對對,是有!”
“那是一夥兒反賊!”徐勝冷笑著道:“瞧吧,非抄你的院子,全部入教坊司為奴不可。”
一樣是婊子,教坊司可慘的多,那是犯官家屬婦人待的地方,黑的伸手不見五指,進去幾年就非死不可,死前還得受盡折磨方能解脫。
徐勝這般說法,自是嚇的那老鴇跌坐在地,半響過後,兀自回不得神。
這般模樣,徐勝卻是懶得管了,他的馬就拴在院子外頭,解開馬韁繩,翻身上馬,立時便是驅馬上街。
這處地方原本就是鬧市,雖然地方不好,沒有貴人住,沒有什麼正經院子,但平民百姓住的也挺多,此時又已經是辰時末刻,太陽昇的老高,出了衚衕口,街面上就熙熙攘攘的全是人流。
徐勝也不管,雙腿夾在馬腹,右手揮鞭,他那馬是一匹高大的棗紅馬,此時四蹄翻飛,被打的拼命向前,馬速極快,一路上當然是雞飛狗跳,也不知道有多少攤販被撞翻在地,又有多少人在馬後戟指痛罵。
這麼一路穿街過巷,好在離的不遠,兩刻功夫過後,便是已經到了東華門外的金銀衚衕的衚衕口。
現在張佳木所居之處已經遠不比當年,張佳木已經是侯爵,儀衛非比當初可比,高腳牌在府門外排了一路,遠遠的就是下馬碑和攔馬樁,再有便是儀戟儀刀等儀衛,侯爵之尊,光是“鐵頭軍”按定製就是一百二十人,當然張佳木的直衛亦是遠不止此數,平時輪班跟隨的就是百來餘人,現在守備在府中的,也是不在少數。
徐勝一副齷齪酒鬼模樣,渾身還散發著酒氣,這般策馬飛奔,到了下馬碑前也不加理會,直衝而入。
這般作態,自是遠遠便被人看到了,裡頭已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