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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打擊過後,軍心已經大為不穩。
張軏卻沒有意識到,適才他身邊五六個親衛和家丁把他給護的嚴實,有牛皮盾牌還有人盾,算是把他給護了下來。雖然對他的打擊猶為沉重,但好歹是掙出一條性命來。儘管跟隨他十幾年的親衛全部死光,連貼身的小廝也只剩下兩個,剛剛有個護衛衛護他時被短矛破體而過,帶出來的血肉濺了張軏滿頭滿臉,可憐這位大爺哪曾經歷過這些?當下嚇的魂飛魄散,差點就暈翻過去。
此時驚魂甫定,再看部下時,已經死了數十人,傷者更多,餘下的已經是全無戰意,丟下手中腰刀圓盾,一副跪地待死的模樣。
只有寥寥數十人,應該是兩府中的家將老卒,團團圍在一處,嘶聲怒吼,一時間卻是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再茫然看四周,那些百戶、千戶、指揮,甚至是都督,要麼死,要麼傷,要麼隱身暗處,乾脆先逃之夭夭,不問他這個家主的死活了,想到當初錦衣華服,鐘鳴鼎食時此輩前來趨侍奉承,那種嘴臉,那副模樣,滿臉就寫了效忠二字,甚至恨不得立刻就為他而死的忠忱模樣,當初他也曾深為感動,覺得自己有這些忠勇部下,凡事都可做得,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而此時此刻,或敗或逃,卻是沒有人把“忠勇”這兩個字放在心上了。
他不去想自己為什麼落個如此境地,又不去想自己平時除了賞人銀子,賞人物品或是代求官職土地外,有什麼真正馭下之術,或是叫部下死心踏地效忠的理由,而只是自怨自艾,抱怨自己沒有忠勇能戰的部下,把自己一個堂堂侯爺,就這麼拋之腦後,晾在了這裡不管不顧,實在是太無天良,簡直是人神共憤。
張軏在這裡哀傷感嘆之時,他身邊的小廝卻是驚叫道:“侯爺,文安伯薨了”
倒不愧是大家子的家生子奴才,訓的極好,在這關口還是說的極為準確。張軏之弟,文安伯被人一矛過胸,半截留在胸前,半截透胸而過,而雙目圓睜,似乎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真正晦氣”張軏卻是沒有為弟弟傷心的功夫,他顫抖了一下腮下的山羊鬍子,覺得自己眼前又黑又暈,似乎隨時都會不支倒地。
“不行,我可不能在這當口倒下來。”張軏想道:“看來緹騎當真厲害,我竟不是他們的一合之敵。嗯,這也罷了,既然石亨他們不成,不如投張佳木是一樣的。我本來就是要投他,是張謹這個畜生不識時務既然要投,當然要向張大人表納忠心,嗯,就把張謹這個畜生納給張大人好了……”
他還在那裡想著縛子投誠,然後在張佳木的集團之中再混一席之地,這樣太平侯的世系能傳下去,自己下地也能見得父親和大兄,不算太丟臉。
正想得順心,臉上都露出一絲詭異微笑的時候,頭上卻是一痛,抬頭一看,卻是一雙佈滿了老繭的大手正抓在自己的髮髻之上。
原本的梁冠卻不知道丟在哪裡,可能是剛剛混亂之時,不知道在哪裡丟了下來。
“誰這麼大膽?”張軏勃然大怒,喝道:“本侯是大明侯爵,誰敢這麼無禮?”
“侯爺,”一個甚是粗豪的聲音用爽快明郎的聲音向他道:“對不起了,小人食的是故英國公的俸祿,奉命伺候你老也快十年了,這麼多年,你老可沒怎麼恩養小人,報故英國公的恩,咱們剛剛算是報完了。現在,要借你老的頭顱換咱們的性命前程,小人十分快刀,斷然不痛,你老放心好了。”
這聲音說的話,張軏聽的明白,一時又驚又怒,掙扎著想看看是誰,不過頭髮被人揪著,扭來扭去的,他又十分體弱,根本扭不過人家,看了半天,除了看到一嘴黑鬍子外,真真是什麼也瞧不著。
對方似乎也是十分抱歉,只道:“侯爺莫掙扎了,若是小人自己,說什麼也不能做對不起英國公的事。不過,還有這麼多弟兄,不能因為侯爺一人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喪了命。這樣罷,將來到地下,我會給英國公他老人家解釋的。”
說到這,一邊有一人介面道:“老英國公根本不喜歡他,要不然也不會兄弟生分那麼多年。”
“就是,紈絝子弟這哥倆都不是好東西,周大哥,還等什麼?咱們能等,緹騎可不能等。”
張軏聽的大怒,而且又是驚異,似乎很難相信和想象,自己居然被一群粗胚軍漢拎著發頭,而且對方還要斬自己的頭
“真是大膽”他用含糊不清的聲音道:“本爵是世家勳戚,就算是皇上要處死,也不會明正典刑,你們居然敢……竟然敢……放開,叫我和張佳木說話,哦,不,我會和張大人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