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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這麼遠的靶子,不僅中的,而且有一箭中紅心,在場眾人全是武將,這其中關節自然清楚,當下都是連連讚歎,無人不服。
“下官說實話吧!”張佳木展顏一笑,神色居然有點調皮,他笑道:“伯爺並諸位大人,靶在三百步外,視之不過一小點,能中靶,已經是僥倖。能中紅心,只能說是運氣逼人,實在沒有半點是本事在裡頭,各位要是真視下官為如此神射,下官只好掩面而走了。”
他的話說的俏皮,而且各人都知道所說是實。中靶已經是極難極難,如果說是瞄準而中的紅心,大家都是帶兵打仗幾十年的人,這位錦衣衛的飛魚要是欺大家是什麼也不懂的老趕,那可真真是笑話兒了。
正因張佳木說話實誠,在場的老將們反而起了交結之心,焦禮真是老將,當下感嘆由之,心裡想什麼,便說什麼,只聽他道:“錦衣衛官裡有張大人這樣的掌衛指揮,真真是異數。紀綱,狼子野心,而且志大才疏,這不去說他。正統十四年,錦衣衛指揮馬順被一群頭巾客當殿打死。這簡直是武官之恥,一個錦衣衛使居然被一群書生給打死了,這叫什麼話啊。好了,現在有張大人這樣的指揮,錦衣衛說是咱們的同僚,也蠻不錯。”
這樣的話,聽起來簡直就是譏刺,不過這些邊將出身的老傢伙看來說話就是如此直率了,張佳木也不在意,只是笑道:“馬順是我錦衣衛之恥,老伯爺說的是了!”
施聚與焦禮對視一眼,彼此心照,還是由喜歡說話的焦禮開口說話:“佳木,我們剛奉調回京,頗有些話想說,但在外久了,皇上還不嫌我們老邁,委以重任賜爵,所以我們雖老,仍然不能置身事外。與會昌侯商議之後,還是說要與你談談更好。嗯,剛剛老夫有點不放心,現在,有話就可以直說了!”
焦禮說話的同時,一邊的施聚與吳瑾等人都是頻頻點頭,顯然這番話甚得眾心。張佳木雖然不知道他們要談什麼,不過料想是與軍務有關,而孫繼宗說的要與他先談談,想必事關重大。而且不得曹吉祥與石亨的諒解,所以他這個新出現的政治強人是否能和這些老軍頭站在一起,對事情的發展演變,也就極為重要了。
能儕身於這些軍政要員之中,而且對方還指望著自己的支援,張佳木心中也是感慨由之,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
他只是點了點頭,頗為謹慎的道:“先聽再說,下官可以先聽聽。”
“嗯。”焦禮一點頭,接著就要再說,不過孫繼宗站了出來,攔住焦禮,笑道:“不急,可以先吃飯,吃了飯再說。”
各人會意,在場的人很多,孫府下人就過百,還有各人的貼身長隨伴當,人多就雜,誰知道里頭有沒有一些該防備的人?例如東廠的番子,錦衣衛的探子?
一想起這個,各人神色才是有點凜然,張佳木今天的表現就象一個普通的高階武官。到這會兒,大家才想起來,眼前這位是大明的特務頭子,連東廠也被壓制於其下的超級政治強人!
說起來,皇帝從來沒有公開表示過東廠不如錦衣衛可信,東廠的人手也沒被削減,但就是很奇怪,在大家的心裡,東廠已經成了錦衣衛的附屬,東廠的提督太監蔣安更被視為張佳木的私人,甚至連蔣安自己也是這麼認為。並且心安理得,並不以為受辱。
這其實就是“勢”的營造,張佳木自奪門立下大功之後幾乎沒有做過一件錯事,事事先行,而且幾次露了大臉,而反觀石亨與太平侯幾家,要麼受挫,要麼有鬱郁不得志之感,所以無形之中,張佳木的勢力就被人感覺凌駕於其之上,最少也是並駕齊驅。政治的事就是這樣,一旦有了這種大勢,投效的人就多了,訊息就廣,手中可打的牌也就多了起來,而又因如此,張佳木的勢力就顯的更大,皇帝因其如此也就更加信任倚重,這,就是一種政治上的良性迴圈了。
而張佳木自己心知並非完全是外人看到的那樣。最少石亨還是他的勁敵,並不可輕侮。在京營和大同,石亨都有很牢固的勢力,在文官之中,也有不少人依附於他。至於曹吉祥,張佳木有點看不透,這位大太監其實是勢力最大,手中資源最多,在皇帝面前也最被信任,而且曹吉祥有自己的一幫曹家子弟為助力,曹欽都已經封伯,在軍中勢力越來越大,依附曹家的文官絕對比石亨還多,這個老太監最近卻是不哼不哈,似乎已經置身於張佳木和石亨兩邊的事外,只是坐山觀虎鬥,而不是趁亂鞏固和擴大勢力。
這就叫人奇怪而覺得警惕了!張佳木剛剛的謹慎回答,也正是因為曹吉祥而起。這廝貓在暗處,也不知道在搞些什麼勾當,老實說,曹吉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