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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上轎不久,不遠處馬蹄得得,張佳木精神一振,知道必定是曹吉祥帶兵趕到,但他還是喝道:“抽刀!”
一聲令下,曹欽都是吃了一驚,只見數百人整齊劃一,譁然一片,火光之下,已經是寒光閃爍,刀光似海。
須臾過後,又是一片火把的海洋侵襲而來,這一回,來的果然是身上穿著魚鱗鐵甲,頭戴笠盔,手中多持關刀、紋眉大刀、長槍、鐵矛、大斧,甚至還有不少人手持火銃的京營精銳!
曹吉祥亦是披甲,他的甲自然是最上等的山紋鐵甲,走動之時,身上甲葉嘩嘩響個不停,看到眼前刀光閃爍的情形,曹吉祥皺一下眉。向著曹欽喝問道:“陛下何在?”
曹欽見他過來,早已經是喜氣盈腮,這會扭頭向那頂大轎看了一看,才回道:“父親,陛下已經在肩輿之中。”
“哦,都迎入肩輿裡了?也沒等我?嗯,你辦的好差。”
曹吉祥的話陰冷乾巴,雖說是誇讚,但絕無感情。好在,曹欽已經習慣了,他只大大咧咧的道:“父親,是兒做主,先帶著佳木奉迎陛下出來,這會父親趕到,正好可以向宮禁去了。”
按後世時間,這會已經是半夜…多,現在出發,倒也確實是正好。
有念於此,曹吉祥惱恨被爭了首功的心思淡了不少,但還是乾巴巴的道:“引領我去見陛下。”
“死太監,果然憑多花樣。”張佳木這會慶幸,適才拉上曹欽的決斷當真是再英明不過。不然的話,復辟還沒成功。曹太監就得先和自己撕破臉爭功了。
他急趨上前,在曹吉祥身前躬著身帶班,這點小事,曹欽不樂意幹,自然得由他來效力了。
沒幾步遠,曹吉祥就到了轎子前面,顧不得地面積雪,撲騰一下,就跪在了轎前。
“奴婢曹吉祥,叩見皇爺!”
曹吉祥用的是宮中舊稱,話一出口。雙眼已經有淚珠滾落,朱祈鎮掀開轎簾,臉上也頗動顏色。
他道:“曹伴伴,好久不見你了。”
“奴婢死罪。”曹吉祥泣聲答道:“叫皇爺在南宮裡受苦了。”
“這不關你的事。”朱祈鎮很冷靜的道:“這會不是敘舊的時候,曹伴伴,大事就靠你了。”
“是,請皇爺放心!”
曹吉祥又碰了幾下頭,這才又昂首起立,環顧四周,也不覺誇了張佳木一句:“張百戶,你果然是難得的幹才。”
說罷,也不等張佳木回答,昂然轉身,向著自己帶來的部下喝道:“兒郎們,太上皇在此,當今皇上失德,吾等奪還宮禁,擁戴太上皇復位!”
“萬歲!”
萬歲之聲,再一次響了起來。這一回,卻是怎麼也沒有適才的那種氣勢了。
曹吉祥帶來的人不少,約有四百來人,但全部是馬隊,而且全部身披重甲,手持強兵,而且,其中不少蒙古韃官,此輩人只受廝養,淪為豪門奴僕,當初祖先蕩平歐亞大陸的武勇猶存,但論起心性,已經是自甘下濺,只要誰給吃的,就能聽誰的命令。一旦遇到強敵,就能頃刻間背叛。
明朝任用這些蒙古韃官,自太祖始,一直到崇禎朝乃止。遼東之戰,蒙古韃官屢降後金。幾次三番開啟城門投降的,就是這些背信棄義,平時受廝養,遇事則投降的無忠無信無義無勇之輩。
但在當時,這些韃官因為天生比漢人更精通騎射,所以備受朝野上下的重用,不少達官貴戚家裡,就廝養了不少蒙古韃官。曹吉祥麾下,十有六七都是蒙古韃官,這會兒身披重甲,持長兵,但論起號令如一,士氣如虹,反而是遠不如張佳木和他的麾下部屬了。
“張百戶,我的人護衛上皇,你的人開路。”
曹吉祥宣諭部屬之後,卻是又把馬隊調了過來,轉而命令張佳木帶著人開路。
這般不公,卻也無法爭執,張佳木深知與人家差的太遠,好在今晚功勞爭的也夠了,除了一個曹吉祥,剩下的人也就是他了。於是欣然答應下來,自己抽刀在前,其餘的小旗隊官分別帶隊,數百人整隊向前,向著東華門的方向攢步前行。
雪花飄然灑落,落的人滿頭滿臉都是,但所有人都是握刀在手,任冰冷的雪花吹在臉上,脖頸之中,手上,胸前,背後,落的全身都是,卻只顧向前,無人去拍打一下。
從南宮到東華門,不遠幾里遠的路程,一路上除了眾人走路時的沙沙聲響,就連一聲咳嗽也聽不到,所有人都只顧著靜悄悄的向前,心中眼中,也就唯有一座東華門!
只要破了東華門,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