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逯杲一夥要搞張佳木,從莊田這件事來入手,張佳木發覺了,並沒有先發制人,而是不聲不響的把土地獻給了太子。這麼一弄,田地就是太子的莊田,逯杲一搞居然搞到了太子的頭上,這一手當然玩的妙極了。
朱祁鎮不管從哪一條哪一款來說,都得維護住太子的尊嚴,一則事關利益,別以為皇家就不要好田了,京郊一直到密雲,遵化,豐臺,圈皇莊的風氣才剛興起,張佳木自己是不知道,其實從天順年間。皇帝自己圈皇莊,再賜給皇太子莊田,皇莊之風由此而起,這也是當時兼併土地的大潮的一種體現,皇帝也不傻是吧?大家都在搞好田好地,憑什麼皇家就得一年老老實實的靠一百萬金花銀過活,大家都有生髮才公平合理,不然的話,那些大義凜然的話叫大臣說了,皇帝說是九五至尊,日子過的還不如大臣,面子往哪裡擺?
到了嘉靖年間,短短几十年,皇莊數字超過三百萬畝,起源就是在天順年間,張佳木雖然不懂歷史,但對時代潮流的趨勢卻是看的很準,皇帝自己想要皇莊,皇太子也要皇莊,這一點小心思瞞不了他這個天子近臣,這一回投充上去,皇帝要是不好好懲罰一下逯杲,還有誰敢投獻好田給皇室?這不是寒了下頭的人心?況且說,皇太子也漸漸長大了,手頭的用度也漸漸多起來,那些詹事府的官員們,身邊東宮的太監近侍們,又在搞幼軍的賞賜,還有皇太子要大婚之後。也會有太子妃家等親族的賞賜,用度是要漸漸上來,弄皇莊,正合其時,張佳木這麼一來,也算是投其所好,那天和萬氏商量好了,後來萬氏一回給太子,太子當然喜不自勝,高興的很,再等朱祁鎮知道時,對張佳木這一番心意也是頗為首肯。
原本是一樁好事,被逯杲搞成這樣,而且說的那麼鄭重其事,好象皇家在帶頭搞兼併,當然,這也是事實,不過聽在耳朵裡,就是刺耳刺心的很了。
正在此時,莊小六按著腰刀上來,他是常待宮中的百戶,連叩頭也免了,到了朱祁鎮座前。一躬身便道:“皇爺,替太子看守莊田的管莊從南所裡提來了。”
他是奉命去南所的,這一次大展威風,原本那商鎮撫大打官腔,死活不叫他提人。不過,金牌令箭一出,商鎮撫面若死灰,跪下行禮,接著老實交人,南所和北所鬥了不少日子了,這場景都是不少人看在眼裡。當時人人都是面露得色,就差歡呼鼓舞了。
人提出來,自然是有分數的,先頭被捆的矮小漢子自然就是萬通,還有被逯杲用皮鞭抽打的,便是太子親自派到莊上接管的小宦官,看到莊小六帶人來釋他們,一個個都是感激涕零的樣子,就差給莊小六嗑頭致謝了。
這會人就帶到平臺之下,太子親自起來,遠遠看了,也是一臉怒氣,向著朱祁鎮道:“父皇,是孩兒派到莊上的人,還有不少人被那廝打了,真真膽大包天。”
到了此時,逯杲才明白過來,剛剛這群人說的也不看看是誰的莊子,到底是怎麼個意思了。他一時糊塗,卻是中了人的圈套,這時候面若死灰,恨不得拿刀自己抹了脖子。
他倒是不怎麼怕,只是覺得太過丟臉。興沖沖的去尋張佳木的晦氣,卻是事事被人算中,原以為捏住了人家的痛腳,豈不知墮入人家的圈套而不知。想一想,真是沒趣的很,自己得意的時候,張佳木大約俯視著自己,看著自己一步步走進圈套,一想到這裡,逯杲覺得生不如死,真不如一頭碰死算了。
但求生還是人的本能,逯杲知道厲害,生死分際,就在眼前。當下絕不猶豫,也不多說多辯。皇帝不蠢,其中的關節朱祁鎮會明白的,現在就是看朱祁鎮是不是要拿掉他,放掉這個掣肘張佳木的棋子,要是真那樣的話,逯杲這一條小命非得交待不可了。
他免冠下跪,連連叩首,也虧逯杲有一股狠勁,頭皮叩在漢白石的石基上,砰砰作響,沒過幾下,就已經是鮮血飛濺。
朱祁鎮鐵青著臉不語,太子一臉得色,在場的公侯大臣,十之八九不喜歡此人,根本就不管此事,只有武清侯石亨一臉不悅,但當著皇帝盛怒之時,而且石亨剛剛受到暗示警告,絕不能多嘴,他大大咧咧慣了,但並不是笨伯,知道皇帝自有打算區處,所以這會兒雖然怒不可遏,卻也只能看著逯杲受罪了。
“差不離了……”張佳木也是一臉平淡從容,看著故作怒色的皇帝,還有那些面色各異的大臣們,心裡知道,這一回雖是勝了,但打蛇並沒有打在七寸上,只是這一回是人家湊上來被他打臉,打的雖然痛,打的逯杲一夥人豬頭也似,但並沒有傷在根子上,鑼聲一響,各自退場休息,喝水,抹汗,準備下一回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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