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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木,”任怨一臉陶醉的道:“你究竟還有多少本事沒顯出來?一塊和泥巴長大的人,我竟不知道你這麼多本身藏著,早知道,早幾年和你好好學學,也省得我家老爺子老是嘮叨我不是。”
“哈哈,九哥,你又胡說八道了。”張佳木哪裡去和他解釋這些“本事”是在哪學的?沒法說,當下只是打個哈哈,又舉起杯,笑道:“請茶。”
各人又飲一輪,都是神色怡然,倒是張佳木先開口道:“劉總旗,徐有貞一案的案犯。這幾天教刑部提去可成?”
“成啊。”北所也歸總務管,是劉勇的業務範圍,原本的北所鎮撫王曉也是實權人物,精明強幹,現在也是總務局的會辦,算是劉勇的副手,兩人聯手,把北鎮撫司和經歷司等諸多職權都領了下來,下一步就是把衛裡的庶務財務日常公文制度化,但人手還沒到齊,其實也就是銀子沒到賬,所以還沒有正式啟動。
張佳木自己的簽押房裡的十來個師爺做底子,成立了庶務總局,暫且也由劉勇兼管,還沒找著合適的人手來接管。
劉勇先答應一聲,不過緊接著又道:“聽王曉說,有一個大人鬧的挺不成話,他氣的牙直癢癢,請大人示下,要不要聽他說說是怎麼回事?”
逯杲收服了南所,張佳木略加示意,北所這位鎮撫也就立刻投靠。鎮撫系統和衛系統其實不大相容。比如宮裡頭的大漢將軍,說是錦衣衛,其實和正經的校尉是兩碼事,就是宮門引見帶班的那些千戶和百戶,也儼然是和正經的錦衣衛兩個系統。
至於鎮撫所管的南北所繫統,講究的是獄吏獄卒的那一套,抓人不管他們的事,偵察特務也不是他們的所長。講究的是殺人不聞聲的那一套功夫本事,家傳絕學,全掛子傳承下來,一套一套的,張佳木這個衛指揮都有點暈,更別提外人了。
不說別的,打人這一塊,廷仗向來是錦衣衛負責,太監負責監刑,那更是學問很多,從口令裡就能聽出來,是要打成外傷恐怖而全無內傷,或是打成內傷嚴重而外傷不顯,這都是打小苦練出來的本事,好象刑部出紅差的那些個劊子手,講究的是宣紙上剁肉肉爛而紙不破,練不成這一手,就沒資格扛那柄鬼頭刀!
北所就是正經的天子詔獄,講究可就更多了,背土布袋,開加官,有很多種法子能讓犯人無聲無息的死在獄裡頭,還看不出一點傷痕。一點兒被折磨致死的痕跡。
而也有法子吊著你的命,天天打,天天往死裡折磨,你還就是死不掉。
一入詔獄,可比刑部恐怖的多,其中的黑暗陰森殘酷,真的不是正常人能夠受得住的。
“也成,”張佳木無所謂的道:“這幫人嘴臭的很,不過,叫王鎮撫來,聽他說說怎麼回事也好。”
北所就在近前。王曉很快就過來了。他一身上賞的鬥牛服,衣飾整潔,容顏修飾的也很漂亮,進了門來,就躬身請了個安,動作漂亮乾脆,讓人一看就有好感。
王曉也是老人了,能幹上鎮撫的,總有一點關係,聽說,王曉是和靖遠伯老頭兒攀上的族親,還有一些不那麼厲害的背景,能在北所一干這麼多年,肯定也是有其過人之處。
“大人,羅通與薛暄等彈劾大人並於謙一案的案犯,一共十三人,別人都很老實,只有一個叫張鵬的,口出汙語,每天詈罵不休,種種情狀,實在叫人髮指。”
王曉說話很短促,也很精幹,他最後道:“如何處置,下官不敢自專,且,大人有話,對這些人不必虐待,所以,請大人自己決斷。”
說完,就閉上了嘴,只是等著張佳木發話。
“哦?”張佳木也是很有興趣,他想了一想,笑道:“也好,就去看看,張御史大人,究竟是個怎麼樣的角色。”
老實說。張佳木並沒有把張鵬這個御史放在眼裡,聽說此人是徐有貞的心腹,事事聽令而行,不算一個人物。況且,雖然高平高大人已經被斬首,但高大人展現出來的御史風骨,實在還是叫張佳木印象很深刻的。
距離北所沒多遠,到了北所裡的問話的小廳,張佳木剛坐下,張鵬就在幾個獄卒的押管下被帶了進來。
這是一個三十左右的年輕人,關在詔獄裡頭不短時間了,衣衫破爛,但神情還是很倨傲,進了房,明明看到張佳木這個高品武官,還是一臉剛愎的樣子,倒是王曉喝了一聲:“怎麼,張御史,你也是朝廷命官,體例規矩也不講了,見了大人,還不行禮?”
張鵬是七品御史,張佳木是從一品的武官,兩者相差太大,張佳木可以從容坐著受禮,張鵬應該拜舞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