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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張佳木已經下定了決心。他道:“皇上可能也是一時氣憤,沒有細想。”
他道:“你想啊,郕王今天剛搬到西內,說是重病,但沒有一天就暴斃的道理吧?這名聲傳出去,朝野譁然,如果皇上要給人一個交待的話……”
這話一說,蔣安頓時汗如雨下。大冷的天,額頭上的汗珠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落。轉頭看一下西內的方向,這滿天星斗的時候,除了看到黑沉沉的宮簷殿瓦。當然是什麼也瞧不著,但就是這麼著,越發叫這個閹人害怕,只覺得黑暗處到處都是人影,宮殿深入,倒處都是神道和鬼魅。
張佳木的話,他一聽就懂了,如果真的激出什麼議論來,朱祁鎮要給大家一個交待,到時候拿誰出來給人交待?
當然是把蔣安往外一推,凌遲處死,道是閹奴自作主張,害死郕王,凌遲了給郕王和臣民一個交待,也就罷了。
想到這一點,蔣安又如何能夠不害怕!
不能不問計了,蔣安兜頭一揖,深深到地,起身之後,已經是一臉惶恐。他道:“既然張大人知道利害,不知道有什麼法子沒有?”
“拖吧!”張佳木很決然的道:“現在說把皇上的聖意給頂回去,沒這個道理。請公公拖幾天是幾天,反正公公不復命,皇上也沒有一直緊催的道理。還有一步,就是把郕王的脈案公諸於眾,叫太醫寫的再險一些,這樣,過幾天就算有什麼,也能安天下人心了。”
說叫蔣安拖,這個主意在蔣安聽來不大高明。上命交待的差事,如何敢拖?但後頭的話,這個大太監是聽進去了。
他喜動顏色,拍手笑道:“好辦法,真真是好辦法。有這麼一說,咱家對皇上也就有個說法和交待,罷了,就先拖他幾天再說。”
“嗯。公公說的是。”張佳木想了想,又道:“總之這件事,能和氣致祥最好。郕王,說實在的,也沒多少日子了。”
蔣安對他的態度,也是極為激賞。這個後生,沒有那些大官兒的狠毒心腸,為了權勢和地位,為了固寵邀上,什麼事做不出來?
換了別人,蔣安心裡清楚,他這麼一問,換了人的話,怕就是要毛遂自薦,自己到西內去辦這個差了。
這個後生不簡單哪,說狠,聽說在正南坊裡犯著他的,斷手斷腳的不在話下,根本不當回事。
說穩,這會兒也是真穩。態度穩,說話穩,提出來的法子也是極穩當。
這一瞬間,蔣安對張佳木的印象大為改觀。在此事之前,他還以為張佳木就是一個為了成事不擇手段的下等武官,錦衣衛裡的人,什麼壞事幹不出來?來尋他,不過是想找一個不那麼張揚的辦法來辦妥差事,“安頓”好郕王而已!
得到這個結果,蔣安大為滿意,他長嘆了口氣,對著張佳木很交心的道:“不要以為咱們都是些陰毒狠辣的人,宮裡頭,不狠點是沒活路,但沒必要的話,也不是非得殺人不可,是不是這個理?”
對一個太監來說,這些話是很交心的了。張佳木含笑答應一聲,道:“政治也不是非得這麼趕盡殺絕不可。公公的話,很有道理,下官記下來了。”
“哈哈,”蔣安哈哈大笑,擺擺手道:“你可不要記我的話。你是少年後生,前途遠大,做事就不要和我這樣的老頭子比了,你做事,可要有股子勁,同你說吧,皇上這一次復位,脾氣秉性看著是變了一些,要是擱八年前,絕不會有剛剛那種聖命的。”
蔣安可是伺候朱祁鎮多年的老人了,他的話,當然是極有道理的。也算是小小還了張佳木一個人情,朱祁鎮以前是很溫存厚道的,但被弟弟關了這麼些年,幾乎是朝不保夕,性情要是沒有變化,倒還真的是值得奇怪的一件事。
但這些話,也就牽扯到了未來的國家大政如何進行了。看皇帝的性子,估計是要有一番大振作的舉措了。
不管怎樣,蔣安的提點對他這個新上任的掌印指揮大有好處。
張佳木在於謙的事上已經準備頂一頂,再加上給蔣安出的這種主意,未必也能討得了皇帝的好。如果不是事先做足了功夫,怕是立刻就會招致大禍。
這種事,可一不可二,可二不可三,他是再也不能隨便觸犯帝意了。
夜色之中,張佳木深吸口氣,只覺一陣清涼,五臟六腑都被涼風猛然一激!這般冷,讓他全身都在發抖,看著身後黑沉沉的宮殿,張佳木搖頭一嘆,這一天終於過去了,出了東華門,接下來的就是安定人心,接收錦衣衛的權力,再下來,就是改元,重新任命一批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