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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到是,但是,”那矮瘦漢子一臉的倨傲,只道:“我要預先說明,莊子的主人來頭不小。大人你可未必惹得起。”
“哦?”逯杲格格一笑,心裡更是安穩,這一回,算是抓著了張佳木的痛腳。他也懶得與這莊頭多說,只是下死眼盯了那莊客一眼,心中只道:“押上去問過,再教你知道我的手段。”
他底下的人跟他久了,自然知道逯杲的想法,當下也不多說,過來兩人,把管莊的人反手捆了,那人倒也硬挺,捆的麻花也似,勒的嚴嚴實實,也是不叫,只是仰著臉冷笑。
待十來個過來辦差的莊頭下人捆好了,逯杲心中大感得意,點了點頭,自己打馬揚鞭,便又向另一處莊子趕去。
這一回,卻沒有那麼痛快,莊上的人不少,看到錦衣衛來了,也是不亂。
打頭的,是一個高大壯實的漢子,面色陰沉,一看就知道不是等閒人物。
“大人,這是張佳木的心腹,原是個坊丁無賴,現在已經是百戶了。”
一看是孫錫恩在莊上,自有逯杲的心腹人上前說明他的身份。還別說,逯杲自己也是認得,他在南宮附近當差時,孫錫恩也是跟過他辦差,也算是熟臉。
當下用馬鞭柄在孫錫恩肩膀上敲了一敲,逯杲笑道:“喲,這不是孫百戶。怎麼著,被你家大人派到莊子上來幫手?嘖嘖,還真行,堂堂百戶當莊頭來使。”
孫錫恩是故意派過來,他的差使,就是把事搞大。
當下只是待著臉道:“逯大人,你這樣抓人拉人,太孟浪了吧?你知道這是誰的莊子,現在這會又正是要農忙,這麼弄法,你真不怕得罪人?”
逯杲看了他一眼,突然噗嗤一笑,手中馬鞭猛然揚起,“啪”一聲,正好抽在孫錫恩的臉上。
一道血痕正好遍佈了孫錫恩的整張臉,差點兒就抽在眼上,孫錫恩躲也不躲,只舔了一口從自己臉上滴下來的血珠子,雙手一伸,已經把一個逯杲帶來的錦衣衛按翻在地。
“打,給我打!”
逯杲勃然大怒,也顧不得看這莊上人的神色,只是喝道:“給我照實了打,都打趴下了,再帶回去!”
他帶來的全都是好手,孫錫恩身邊的人似乎也怪,象徵性的反抗了一會,就全部被打趴下了,只有幾個穿著青素貼裡,外罩元青色長袍,容顏打扮都有些怪的莊客當真抵抗,把打人的錦衣衛的臉也抓花了幾處,逯杲看的大怒,親自過去,幾鞭子一抽,那夥人便也老實下來。
看他們的神色,還是十分的不服,有個長相清秀的小子脖子一梗,就要說話,孫錫恩一見,雖被幾個人按著,還是昂著頭大聲道:“這會兒咱們什麼也不說,我就不信,這事兒不經過咱們大人?等到了大人那兒,分說明白了,卻看是誰吃虧。”
這麼一打岔,逯杲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孫錫恩這邊,他冷笑道:“打量你還是指望你們張大人出頭?小子,這會我不和你說,瞧罷,看這回有沒有人救得了你!”
“救不了我,給我背土布袋就是了。”孫錫恩神色如常,笑道:“別叫我受罪。”
“行,就依你!”
逯杲看看抓的人,總也有好幾十,除了孫錫恩外,還有幾個穿著也是不錯,神色也從容,看來是張佳木派來的心腹,地位也並不低。再看看開頭抓的那矮瘦漢子,這會兒正和孫錫恩擠眉弄眼,他心裡突然有點煩悶,想了一想,又沒有什麼做錯的地方,當下長出口氣,令道:“走,把人全帶回去。”
從這些莊子回廣渠門,再從崇文門入內城,接著到西華門,一路上驚動的人當真不少。看著這麼多錦衣衛押著這群灰頭土臉的莊客,再看看打頭的是逯杲,京師中人眼力很好,知道招惹不起,一路上行人都是望風避易,就算有幾家貴人騎馬或是坐著轎子出來,聽說逯杲帶人過去,都是搖一搖頭,示意改道。
逯杲當然極是得意,回到南所,商鎮撫遠遠迎了過來,他是逯杲收服的心腹,自然知道此行所為何來,看看抓人不少,又再看看逯杲臉色,便是笑道:“此行還是順當?”
“順當,”逯杲有點有氣無力,想了想,向他道:“把人押好,不要虐待,沒準兒皇上要見幾個打頭的,現在弄的不成人樣,御駕面前不好交待。”
“是,大人請放心。”
交待完商鎮撫,逯杲不敢耽擱,這種事,當然是要先發制人,他的彈章早就買通了一個御史寫好,這會就藏在懷裡,身上凍的冰冷,彈劾張佳木的奏摺卻是滾熱,文章寫的極好,酣暢淋漓,把兼併之害寫的入骨三分,再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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